春寒料峭,薄霧蒙蒙,遠山蒼翠,一碧如洗。
一座雄奇山峰上,依山勢而建造起一片建築,飛閣挑簷,碧磚青瓦,古樸肅靜,按三才五行,合九宮卦,上接星象變化,下合地脈風水,中有文道氣運薄發,文華之氣滋潤方圓百之內,令人耳聰目明,神思安定,靜慧自生。
古樸溫潤如玉的山門牌坊之上,鐫刻著四個氣象萬千的大字,如龍騰鳳舞:周易書院。
山道之上,三五成群的青衫秀才書生,拾級而上,目中皆含景仰之色。
“方兄,誰能想到,短短一年時間,天下已是大變,當真令我等措手不及!”說話的,是一名十七歲的青衫書生,目光深沉,氣勢端凝,含而不露,偶然間閃過的一抹異采,才顯現出深厚的修為。
他說話的對象,卻隻是名六七的孩童,作文生裝扮,一臉肅穆,舉止合於禮法,讓人挑不出一點紕漏。
“易子橫空出世,文驚百聖,書成易經,為人道正統,一掃諸多學派世家不正之風,開古今未有之格局,確實是驚才絕豔,令人佩服!”
那名孩童淡淡道。
其年雖尚幼,但文采精華,錦繡天成,自具一股超凡氣度,令人不敢小覷。
“哦?”那名青衫書生目中光華一閃,道:“方兄天賦異稟,得到了上古聖皇極的道統,莫非就甘心將這天地正道、在世聖賢的聲名讓出?”
“諸子不足法,聖皇不足畏!洪易此人離經叛道,褻瀆聖皇,名為聖,實為賊,方兄乃聖皇傳人,正該溯本清源,重整人道!”
青衫書生語氣中帶著一種難以察覺的蠱惑之意,仿佛大自在天魔,煽動心靈,迷惑眾生!
“哼!”
方姓孩童忽然一聲冷啍,如混沌未開之道音,無極先天之真言,開天辟地,造化萬靈,狠狠震在青衫書生的耳膜上,令其神魂一震,一時說不出話來。
“無極天音!”
青衫書生目中閃過一絲忌憚。
那孩童冰冷道:“唐海龍,你若想去試試那位易子的成色,盡管自己去,恕我方圓不奉陪!”
唐海龍麵上浮現出一抹尷尬之意,旋即斂去,若無其事道:“是我失禮了,還請方兄見諒。”他抬頭看了一眼高高聳立在山巔之上的壯闊書院,意味不明道:“易子要渡人人為聖,眾生同心,以解n之劫,攜天地眾生同登彼岸,這等誑言,未免有些欺世盜名了吧?”
方圓神色悒悒道:“就是太古上古神王陽神聖皇,中古諸子,也有壽盡坐化之時,或以身創世,演化中千星辰,思維波動千百萬載一運轉,非生非死或踏足起源之地,自葬己身,以求在這宇宙誕生之地求得一線生機。想要渡過n大劫,談何容易?彼岸,彼岸,世間當真有彼岸?嘿嘿!”
唐海龍肅然道:“你我都是明白人,說話不用遮遮掩掩,當真痛快!而今天地變革,亙古未有,易子此人稟承人道大運,當是變數中最重要的一環,你我要立足此世,卻是不能不參與到其中。”
方圓目中鋒芒一閃,歎道:“天地變更,輪回重演,我等沉溺千百世之記憶重歸,看似超脫過往,有了反抗之能。可實質上又何嚐不是入了更大的一場局,成為一枚卒子,如之奈何?”
唐海龍沉默了片刻,方才淡淡道:“那位易子借外力了悟了一切種種,所以想要反抗宿命,方兄莫非也有此意?”
“千百世的輪回,無數次的收割,各種難以想象的屈辱,如果有可能,誰會不想反抗?”方圓目中閃過一抹猙獰的血紅色。
唐海龍目中恍惚了一下,隨即淡漠道:“縱然為人卒子,也總好過萬劫不複!”
方圓默然半晌,低沉道:“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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