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予安迅速把盒子從桌上掃到地上，立刻脫下警服外套，直接裹住楊竹，兩個人摔到桌子底下。

    “——1——”隻聽得“咻咻咻”密集的彈射聲，鋪蓋地的細顆粒擊打出來，一瞬間猶如暴雨摧梨花，把楊竹的辦公室打得千瘡百孔，一片狼藉，甚至有幾顆擊穿擋在兩人身前的書桌前板，打在梁予安後背上。

    破碎聲四起之後，周遭安靜下來，隻能聽到梁予安和楊竹的呼吸聲。

    楊竹整個人都在顫抖，卻被梁予安緊緊護住，他呼出的氣吹過楊竹的耳垂，那溫熱的氣流每分每秒都在劃過她的肌膚。

    “我去看看。”梁予安感覺外麵似乎安全了，就打算讓楊竹繼續趴著，他先出去摸摸情況，但是突然驚呼：“不好，我好像動不了……我下半身感覺好麻……”梁予安兩手撐住地麵，麵有難色。

    “！”楊竹見有顆粒擊穿前板，順手摸了梁予安的後背，一片黏膩，手上全都是血。

    “我先扶你出來，你心點！”楊竹咬著牙，把梁予安拖出書桌這片狹的區域，他下半身幾乎癱軟在地上。

    楊竹看著滿屋子的細碎顆粒，在陽光下綻放出耀眼光芒，隨手抓起幾粒看看，由於顆粒太實在看不清，楊竹從抽屜拿出0倍顯微led紫外線放大鏡，看起來特別像是隻有四五分的鑽石，邊緣尖銳。

    “冒犯了，我先檢查一下你背後的傷情！”楊竹放下石頭，拿起剪刀剪開梁予安的背心，脊柱上有三個明顯的血洞，直徑不足，看來碎粒損傷了他脊髓的神經，必須立刻進行手術。

    楊竹立刻呼叫電子秘書，不到一分鍾屋子衝進來一堆人，所有人都被麵前的景象驚呆了，窗戶、書櫃玻璃、鏡子全部被擊碎，不管木質還是鐵質到處都是凹痕，猶如台風摧毀過的災難現場。一幫人七手八腳把梁予安抬上擔架，送上10急救車。

    “哇塞，要不是你披著梁隊外套，你就被打成篩子了！這外套可是我專門改進，加了納米陶瓷纖維，防彈防爆，還不快謝謝我！”嶽邇臉不紅心不跳地，那瑟勁兒就好像今是他保護了楊竹。

    “你有本事被打穿脊髓神經不喊一句痛！”楊竹氣憤地撇下這句話，拿著梁予安的警服外套走了出去。

    她望著10呼嘯而去的車影，繼續往法醫檢驗中心大樓走去，走進解剖室後就一個人站在臨時冰庫，失魂落魄地望著女死者，無法忍住的眼淚滾落，滴在冰涼的地板上，蒸騰起輕微的白色霧氣。她忍不住環抱著自己的手臂，手掌心傳來的痛，讓她更加痛徹心扉。她不知道對方是誰，也不知道父親到底遭遇了什事情，甚至不知道自己能挺到哪一。

    既然選擇回國，她知道有些事情無法避免，不過顯然低估了危險性。就算是前麵有刀山火海，她也不會放棄。人活著總要有信念，如果不是這個信念，當年她就不會放棄自己心愛的神經外科事業，毅然決然改學法醫學。死亡不是逝者的不幸，而是生者的悲哀，唯有經曆過生死才更知道這句希臘哲語的內涵。

    “隻要我還沒死，我一定會查出你的死因。”楊竹推著女死者的遺體走出臨時冰庫，就如同視死如歸的勇士。

    就是因為她父親生死未卜的懸案，她比任何一位法醫都更清楚自己的職責。掌心傳來的疼痛，仿佛在告訴她，保持清醒，保持勇氣，決不能因為這種事屈服，終有一她會把傷害她的人揪出來送上法庭！

    楊竹穿好防護服，打開錄像機，原本她以為公安局這邊會有同事來向她詢問事發經過了解案情，可到現在似乎沒有人關心她的死活，她一個人拿著放大鏡開始一點一點檢查女死者的外傷，仿佛這世界就剩下她一個人。

    “美女，你的脖子上有道血痕，消消毒吧！”皇帝把碘酒和棉簽叼到她跟前，搖搖尾巴道。

    楊竹順手從盤子拿來一把牙齒反射鏡對著脖子照了照，果然看到一道細密的血痕，便放下放大鏡給自己處理了一下傷口，她用手手臂蹭蹭皇帝的頭，感激地了聲：“謝謝！”

    皇帝翻了個白眼，四腳朝往地上一躺，在地上翻過肚皮來：“過來給朕撓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