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忙的公安局人來人往，所有人都行色匆匆，在公安大樓和法醫中心樓之間來回穿梭，沒有人知道在一間辦公室砸碎了一個茶盞，她就像是被漁網纏住的鯊魚，失去通過遊動獲取氧氣的自由，幹涸地等待生命一點點流逝。

    這絕望，如影隨形，甚至隨著她的掙紮愈發強烈。

    地上的茶水涼了，燙人的水蒸汽也失去了溫度，楊竹無奈地用掃帚把瓷片碴子掃起來倒進垃圾桶，摔碎了這個杯子，她的心情也沒有變得更好，那一瞬間的不痛快，依然縈繞心頭。

    沒有了茶盞，也無法繼續泡茶，楊竹有點後悔剛才的衝動，坐回到位置上，翻開案卷繼續看下去。一封郵件飄進楊竹的郵箱，她點開來看，是嶽邇發來的一句話，女死者不是陳佩璿和陳佩梁的親生母親，二者沒有親緣關係。

    楊竹拿出偵查案卷，果然女死者張涵是陳靈的第二任妻子。

    漸入深秋，五點多就開始黑了。

    下班時間到了之後，楊竹合上案卷，收拾好東西，走到法醫中心大廳，倚在門口等待梁予安，這棟大樓其他同事加起來一隻手就能數完，卻占據了整整一棟樓，當時籌建的怎也不會想到，一次犯罪分子的報複就損失了五位精英法醫。

    “楊法醫，在等誰呢？”從樓梯上慢慢走下來的龐法醫和氣地問道。

    楊竹回頭淺淺一笑，回答：“等梁隊長，我們住一個區，回家順路。”

    “哦，好，注意安全。”龐法醫點點頭。

    “有件事，想向您了解了解情況。”楊竹盡量讓語氣顯得和緩。

    龐法醫雙手背到背後，朗聲道：“直吧！”

    “您知道霍蘭的家庭背景嗎？嗯，我隻是想稍微了解下同事。”楊竹給自己編了個不那瞎的理由。

    “哦，她是孤兒，不過讀書很勤奮，碩士也拿國家獎學金，挺不容易的的，難得性格還這好，所以我把她安排到局實習。”龐法醫語氣頗為讚賞。

    楊竹抿了抿嘴唇，試探地問：“她的養父母您認識嗎？”

    “她沒有養父母，從孤兒院出來讀書，就一直一個人生活，國家給補貼補助，具體我了解得不多，你可以自己問問她，有什問題嗎？”龐法醫眯著眼睛。

    楊竹看著龐法醫的眼睛，很認真地：“今dna檢測，發現霍蘭和那個叫做陳佩梁的嬰兒有親緣關係，是姐弟關係。年前案子中，被推定死亡的陳佩璿就是蘭。我跟嶽博士確認過了，跟陳靈dna比對也符合父女關係。”

    “居然這巧合？”龐法醫的眼神看不出吃驚，但是他的語氣是很吃驚的。

    “她進公安局是您主動安排的，還是她主動申請的？”楊竹抱著試探的態度問。

    龐法醫察覺出她的試探，神色嚴肅地回答：“我是看她一個人生活不容易，在局實習起碼有工資，都是我的安排。你是覺得霍跟最近的事情有關？”

    楊竹不置可否地：“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了解了解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