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周日都洋溢著節日的氣氛，嫣紅的中秋燈籠掛在街道兩邊的店鋪上，像是一雙雙通紅的眼睛在注視著路人。月餅的香氣在區若有似無地散發著誘惑，讓無家可歸的乞丐們蹲在角落聞香如醉。夜幕漸漸降臨，斜陽將街道染紅後，便把整座城市拖入黑暗的夜色。

    楊竹完成今的工作，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站在解剖台前一夜一，腰幾乎要斷裂般疼痛。齊海平還沒有做完冷凍切片，正在專注看著顯微鏡。

    “有沒有什發現？”楊竹脫下手套，撐著桌子角問齊海平。

    齊海平旋轉目鏡，甩甩頭後定定神道：“看到血管壁有脂栓，冷凍之後，脂栓形成蜂窩空洞。”

    “嶽那邊還沒對比出結果，我已經用拚起來的雛形建了d模型，從大腿根部到腳掌底部，腿長65~68左右，據此推斷死者身高在166~168左右，按照腿部的脂肪比例推算，整個人體重60~65公斤左右。他是不是有的高尿酸血症？”楊竹跟齊海平。

    齊海平推了推眼鏡，拿起桌上一張化驗報告單：“嶽那邊傳過來的，皮下、關節滑膜、軟骨、骨質及關節周圍軟組織都檢出大量單鈉尿酸鹽晶體沉積，我給他的髕骨滑囊部位碎塊有明顯的黃白色顆粒贅生物。”

    “關於切割工具，我這沒什進展，找了不少刀具，都感覺不行。”楊竹抿抿嘴，。

    “這種工具應該不是刀，我們看看有沒有什醫療器械可以做到，或者工業切割器械。”齊海平建議道。

    楊竹點點頭，痛快地答應：“行，明我繼續找，下班了，中秋快樂！”

    “我收拾完也走，你回家心點，最近世道真不太平。”齊海平善意地提醒道，語氣帶著中年人特有的苦口婆心，他平常就不是話多的人，話語氣萬年都不變，溫和而沉穩。

    楊竹微笑示謝，收拾東西下樓的時候，碰巧看見嶽邇風風火火從外麵跑進來正在等電梯，他左顧右盼仿佛在提防著什，皇帝跟在他腳邊，不耐煩地搖尾巴。楊竹的鞋底跟地麵敲擊的聲音引來皇帝，皇帝跑到楊竹跟前打了個滾兒，：“楊法醫，中秋快樂！”

    “中秋快樂！”楊竹蹲下去摸摸皇帝的頭。

    這時候，電梯到了發出“叮”地響聲，自始至終沒有回頭的嶽邇徑直走了進去，皇帝這時候起身竄進電梯，電梯門慢慢關上，楊竹才看到嶽邇漸漸轉身過來，臉上冷漠得沒有一絲表情。這是楊竹從沒見過的樣子，她甚至不敢相信這是嶽邇，平常總是嘻嘻哈哈沒個正行。她忽然想起在醫院，有人偽裝林何曦劫走霍蘭，她衝到電梯門前摁下上行鍵，電梯門剛關上又再度打開。

    “嶽法醫！我今不心手上，你那個叫什止痛劑能賣給我一瓶嗎？”楊竹急中生智套話，那瓶箭毒木神經傳導阻斷劑應該沒什人知道，如果是偽裝的嶽邇，肯定答不上來。

    替嶽邇話的是皇帝，它抬頭睜著萌萌的藍色大眼睛道：“我今頭疼，不知道什原因不出話了。你是要神經傳導阻斷劑對嗎？等下我讓皇帝送到你家！”

    聽到皇帝這，楊竹倒是放心了，關切地問：“失語症？還是……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機房有警報，我去看看然後再去醫院，沒事！”皇帝。

    楊竹看著嶽邇臉上依然是漠然的表情，仿佛他的外部情緒表現已經不受大腦控製了一樣，隻好鬆開電梯“上行鍵”，：“如果有需要，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

    電梯關門上行，這話也不知道他聽到沒有，楊竹望著鐵門發了一會兒呆，腦海回蕩著陶晨軼的犯罪側寫，嶽邇就在這棟大樓，甚至站在她身邊的時候，她始終沒有勇氣去問。

    走出法醫中心，楊竹站在台階上看向公安大樓方向，梁予安已經站在樓前，插著兜等著她。兩個人準備打的回去，按照規矩她家門口要被封鎖48時，她的車根本不能開進車庫，以免汙染現場。她走到梁予安身邊，指了指大門，兩個人並肩往大門走去。

    那棵曾經掛著蘇雁姿屍體的歪脖子樹還是長在門口，一抬頭就能看到。

    “你們今有什收獲？”梁予安攔下的士後，問楊竹。

    “屍體被冰凍，死亡時間不可靠，基本拚合了下肢，推算出身高體重，有高脂血症、血管硬化、痛風症。綜合來看，是個六十歲到七十歲左右的老人。”楊竹迅速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