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熹微，在滾滾黑雲盡頭，隱約有金色藏在地平線盡頭，楊竹站在別墅最頂層，望著遠處的大海，海浪折射著月光。露遊泳池中波光粼粼，湛藍池水宛如巴厘島清澈的淺海，旁邊擺放著漢白玉休息台，座椅上墊著海綿和涼席。

    這黎明前的景色，安靜得猶如世外桃源，這一刻楊竹想起了萊蒙湖畔。

    她走到休息台邊，聽到梁予安在樓下喊收隊的口令，迅速繞著遊泳池看了一圈，確信自己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跡象，才從側麵樓梯走下去。

    “謝韭呢？”梁予安望著麵前八個人，前後看了好幾遍，老爺子在他身後，楊竹正在從別墅一側走過來，一共是一個人，隻有謝韭一位女警。梁予安握著手機，手機屏幕亮著，多半在打她的手機。

    大夥麵麵相覷，好像都沒注意到謝韭在哪。

    “你們最後一次見到她在哪？”梁予安問。

    老爺子拎著勘驗箱，掃視著這一群人。

    “謝韭被分配的區域是在西側花園，王微你在檢查這邊，有沒有看到她？”梁予安走到王微跟前，皺著眉頭問。

    有時候人檢查得太投入，總是容易忽略外界的動靜，楊竹左右看看是不是謝韭跑到哪個角落去，所以沒聽到梁予安喊集合的口令。走近梁予安身邊，看著他擰巴的眉毛，無奈地想，他這兩條眉毛總是捋不直。

    “不知道啊，就看她在那打著手電彎腰看，好像往楊法醫那個方向去了，沒看到她出來。”王微竭力想著，隻隱約記得這些，王微是個很年輕的警察，被梁予安這一問，有一點點緊張。

    楊竹兩手空空一攤，：“我往側樓去的路上是碰到她，看到她向屋子走去了。”

    梁予安回頭看著卜老爺子，老爺子回答：“我看到她走進來了，然後我讓她別過來添亂，去廚房衛生間那邊檢查，她就去了。”

    “王，你現在去廚房衛生間檢查，其他人每個分成兩組，依次把二三四樓檢查一遍，剩下的檢查一樓和前後花園。通知附近派出所和保安，排查區周圍有沒有謝韭的蹤跡。”梁予安當機立斷命令大家搜查。

    楊竹這才感覺到情況不妙，憂心忡忡地望了卜老爺子一眼。

    “你們倆先回公安局去，稍微休息一下，這幾辛苦了！”梁予安完，把對講耳麥戴回去指揮搜查。

    回去的路上，是楊竹在開車，老爺子坐在駕駛座上，迎著升起的太陽，向著公安局開去，金色的光芒刺破了厚厚的雲。楊竹雖然徹夜未眠，但絲毫沒有睡意，隻是覺得疲倦，這種疲倦在帶著微微溫暖的陽光下，像張牙舞爪的章魚緊緊裹挾著她，讓她開車不時有些恍惚。太陽越升越高，烏雲越來越多，漸漸遮蔽了太陽的光芒，整片空灰蒙蒙的。

    “你要不要去辦公室休息一下，我看你開車都打飄，老命能保住真多虧你了！”卜老爺子開著玩笑道。

    楊竹從車背後拿出勘驗箱，：“我把東西送到化驗室那邊，您先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