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著黎山的那人,先是怔了一下,隨後驟然發出一串爽朗的笑聲。
那笑聲在這遍地人肉屍身的焦土狼藉中回蕩,越發顯得詭異可怖,森然刺耳。
“不愧是我的好兄長,本不想讓你看到我的臉,以免寒了兄弟的情分。”趙千澤終於斂了臉上笑意,微眯的眸子盯著腳底下狼狽不堪的黎雲峰,閃著陰寒的光。
“情分?!”黎雲峰的唇緊緊貼著焦灰的土地,卻仍掙紮著笑道,“我自信無愧於趙兄,你手段如此狠辣,掩藏真麵目至今,何曾對我有過兄弟情分?”
“不到絕境,我怎能對兄弟下手?欠你的趙旺下輩子一定還!”
“哈哈,怪我有眼無珠,識了你這個豺狼!”黎雲峰額上血管瞬間暴起,他瞪大雙眼,暴呲著牙的調動全身所有的力量就要掙紮而起!
可是他話音未落,閃著寒光的利刃就已穿過了他的喉嚨!
猩紅的鮮血瞬間四濺,染紅了土地,也染紅了天空,更濺了持劍人滿臉,襯得他那雙血紅的眼睛更加殘忍。
一切計謀都天衣無縫,即便一無所有,隻剩下他與溫瑩兩個又如何?
他趙千澤一樣能後置之死地而後生,一樣能夠尋回潑天的富貴!
······
再次登上黑甲船,趙千澤與朱溫瑩已經成為了黑甲船,還有那滿滿一船財富唯一的主人。
經曆了前一晚的暴風雨,無論是天還是海,好像被洗盡了人世間所有的汙穢,海變得清澈晶瑩,天變得湛藍高遠。通體黑色的大船則在著海天之間緩緩航行。
船艙中,趙千澤用素淨的毛巾細細的擦著朱溫瑩濕漉漉的長發,沒有一句話。
朱溫瑩知道那是因為他的內疚與自責,之前因赤膊渡海咳血之症又有加重,咳出許多鮮血,實在有些觸目。
兩人生死相扶至今,熟悉得就像是一個人,不用什多餘的情話,隻是一下一下的擦著長發,兩個人的心就能用各自可憐的溫度相互溫暖。
“哈哈!不愧是我的好徒兒!如此的奸計都能想得到,做得出!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一陣幹啞而尖銳的笑聲忽然響起,打破了一室的寧靜。
“師···師傅?”趙千澤驚恐而起,右手不著痕跡的摸向自己腰間的佩劍。
“原還想著,那赤練魄與你裝神弄鬼倒是有些用處,隻是那充氣的皮囊把戲能被你耍出什把戲?沒想到你隻將幹燥的麵粉充入其中,稍一引爆就有如此大的威力!哎呀真是厲害!隻是那一爆,所有人基本就失去抵抗的能力,難道其中還有什機關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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