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菲兒跟著田牛回到了金山花苑，慌慌張張地打開房門，一臉沮喪地看著我。一句話也沒，直愣愣地坐在沙發上，望著花板發呆。

    我拉住田牛的胳臂，讓他不必客氣，先坐下來喝口水。我湊近前去，悄聲地問這是怎回事。田牛支支吾吾，打量了一下菲兒的蒼白的臉色，壯著膽子把今所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地了一遍。

    聽到這些，我像彈簧一樣，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感覺就像噩夢一樣那不真實，但是菲兒那一臉悲痛的表情告訴我，這一切都已經發生了。我頭疼欲裂，仿佛都快炸了！郭玉霞，你為什要要跑回來替我擋死？怎會這樣呢？我沉默了一下，起身就往門外跑去。羅菲兒倉忙攔住我的去路，斬釘截鐵地：“站住！你哪也不許去！”

    “菲兒，我知道你為我好！可是，郭玉霞是為我遭難，如果你還要我繼續躲在這，我還算是個人嗎？死者為大，就算是死，我也不能讓她孤孤單單地上路！”我撥開羅菲兒的阻攔，破門而出。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卻迎麵撞見了灰頭土臉的田大鵬。我喜出望外，趕忙上前拉住他的胳臂，：“你來的正好，跟我一起，去事故現場！郭玉霞出事了，我要給她收屍！”

    “老大，發生過的事，就讓它過去吧？結果已經注定了，就算去了也於事無補，反而會給別人留下空子，惹火燒身。”田大鵬癡癡的愣在原地，紋絲未動，幽怨地：“仇五躲在洗浴中心慪氣不朝，熊一波又在公司會議上大發雷霆，兄弟之間爭來鬧去，互不相讓，傷害都是自家兄弟啊！當務之急，是你要出麵，把仇五從外邊拉回來，消除兄弟之間的這場紛爭。否則，接下來的悲劇，還會一幕接著一幕地反複重演！我已經盡力了，現在隻有你出麵，才能解除這場兄弟之間的爭鬥！”

    “仇五糊塗啊！你馬上聯係他，我來給他話！”

    “好！老大，仇五電話接通了！”

    “電話給我。”我伸手接過田大鵬的電話，正色對那頭的仇五:“五弟，我半個時之後，到達靈岩山腳下的石家飯店，旁邊有一處建築工地，郭玉霞在那出事了，你也趕過去一起看看吧？”

    “老大，原來這事是真的！這久了，不見你的蹤影，兄弟心難受啊！”電話那邊傳來一陣抽泣，像是一位進京告禦狀的怨婦一樣，斷斷續續地:“剛才田大鵬過來叫我，我還不相信，原來真的是我錯了！都是熊一波那臭子，一驚一乍的，變得我都沒有判斷力了！”

    我知道仇五的脾氣，也不去數落他，隻是用命令的口吻，:“往事不提了！擦幹眼淚，跟我走！”

    “是，馬上就到！”仇五低沉地怒吼:“媽的，就算死，咱也死個痛快！”

    石家飯店後麵的建築工地，警笛長鳴，人影攢動。事發現場拉起了警戒線。墜入香溪的事故汽車，已經打撈上岸。車載乘的兩名乘客，已經沒有了生命體征。陳浩被警察認定，這場事故中唯一幸存的當事者。但是，陳浩本人已經傷痕累累，暫時不能配合警方的調查取證，隻能入院就醫。

    我心迷惑，車子是郭玉霞開的，為何卻不見她的屍身？難道這麵還有什蹊蹺？反倒是陳浩存活了下來，頂了事故當事人的責任。仇五躋身在事故現場，繼續打探事情的進展，最終也沒有發現郭玉霞的任何蛛絲馬跡。

    田大鵬也是不解地皺起眉頭，心犯著嘀咕，嘴上卻:“老大，恕我直言！郭玉霞不管是死是活，在這樣的場合，找不到她的蹤跡，就是最好的結果！對我們，對她自己，甚至對龍興山莊，都是一個最恰當的結局！我們還是盡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

    “是啊！但是人之將死，誰又能顧慮的那周全？更何況，她隻是一個女兒身，怎能敵的過他們那些如狼似虎的漢子！”我自顧自地收緊了衣領，心卻在思索，會不會有人，早來一步，已經掠走了郭玉霞的屍身，借此作為籌碼，從而逼迫我們就範？想到這些，不由得讓人不寒而栗。望著秋蕭瑟，微風中透著陣陣的寒冷，更是讓人倍感淒涼。

    田大鵬、仇五和我三人悄無聲息地走進了石家飯店。田大鵬找服務員要了一個避靜的包廂，隨意地點了幾個下酒菜。仇五喝完幾杯酒，起身端著酒杯，推到我的麵前，深情不移地:“老大，仇五跟著你走南闖北，上入地，從來沒有叫過半句怨言！而如今，酒店的弟兄貌合神離，各懷鬼胎，仇五看不慣，也不屑與他們為伍！兄弟我對不住你，從今以後，我要離開大家夥，去另外一個城市去謀生活了！老大，你多保重！”罷，仇五自飲三杯，以示謝罪。

    田大鵬始料不及，連忙拉扯著仇五坐下，勸阻:“仇五，你搞什鬼？有話好好，兄弟們在一起，難免磕磕碰碰，何必要做出這樣不情不義的決定呢？”

    “大鵬兄弟，你別勸我了！我已經想了很久了！放心，不管我走到哪，我們永遠是兄弟！”仇五轉而又對我:“老大，我仇五沒有文化，粗魯，但是，你從來沒有嫌棄我，當我自家兄弟一樣看待！這份恩情，我仇五至死不忘！哥哥，仇五走了！”

    我看著仇五決然離去的背影，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他不是為自己去謀生活，反倒像是替人去死的節奏。我立即站起來身來，當頭爆喝一聲，:“站住！既然是兄弟，為何不聽我把話完，你就急匆匆的一個人去送死？對我連這點信任都沒有，還談什兄弟情義？”

    “老大，我不想和他們一樣，窩窩囊囊地苟活下去！男子漢大丈夫，要堂堂正正，頂立地，像娘們一樣被人欺負著，我寧可與人同歸於盡！”

    我滿眼期待地看著仇五的背影，:“五弟，你回來！回頭看看，我給你帶來了什？”著，我把菲兒轉交給我的腰牌亮了出來。

    仇五徐徐地轉回身，望著我手蕩漾的腰牌，不解地:“這是什？”

    “腰牌，王俱樂部的通行證。”我接續解釋:“王俱樂部，是龍興山莊設在蘇州的一處聯絡站。這塊腰牌，就是我們打入龍興山莊內部的一塊敲門磚。至於能不能敲得開門，就看五弟你的真本事了！從擂台上勝出，打入黑牙的衛隊。這塊腰牌得來不易，今我把它交給你。”

    “老大？我……”

    “好了，你是我的兄弟，你的脾氣，我還不了解？你明明是為我而去，還什另謀發展，我會那愚笨，眼睜睜地看著你去投火自滅呢？該是我們放開手腳，大幹一場的時候了！五弟，放心的去準備吧！做好這件事，身後還有我們這些兄弟撐著呢，放心，蹋不了！”

    仇五接過腰牌，鎮重地朝我拱拱手，轉身離去。

    這時，田大鵬的手機響起來了。羅菲兒敦促我們趕緊回去，避免在外麵夜長夢多，暴露了蹤跡。通明大酒店，以及下轄的酒吧，kv、俱樂部等各個部門的負責人，都已經羅列在席，齊聚一堂了。大家神情肅穆，翹首以待。大家看見我走進會場，紛紛站起身來，鼓掌迎接。

    我走向第一把交椅，向在座的各位兄弟姐妹，深深地鞠躬致謝。拂卻心頭的陰霾，努力地清了清哽咽的嗓子，：“大家都知道了，前來支援我們的郭玉霞，已經遭遇不測。目前，雖然還沒有完全證實，但是結果顯而易見，定然是凶多吉少！是不是我們失去了兩道屏障，就明我們失敗了，從此一蹶不振了呢？我在這兒，鄭重地告訴大家，事情沒有那簡單。大家要問：憑什我敢這樣的大話，我隻告訴你們，局勢變了。以往我為魚肉，人為刀俎，任人宰割！如今卻是我為刀俎，他人卻在酣睡。具休細節，暫且不給大家做過多的解釋，隻請你們稍安勿躁，拭目以待。無論什時候，我們不能忘了眾家兄弟，用自己的鮮血和生命，為我們創造的一次次機會！”

    仇五拿著腰牌，遁身人群之外，摩拳擦掌，靜心修煉。期待每月十五，衝上擂台，試與高手過招，一決成敗。我帶著菲兒，備足酒肉，前往仇五的棲身之所，略作犒勞之意。

    仇五盤膝坐在沙袋下麵，大口大口地吃著酒肉，不住地寬慰我：“老大，你就放心吧？這件事，我仇五一定要把給你辦好了！另外，我前兩，已經去過王俱樂部的擂台場了。那打掃衛生的老大爺，上擂台的，都是全國各地一等一的高手，出場之前都要簽生死狀。但是，擂台上麵還是有裁判的，勝負分明，即可結束比賽。所以，一般是不會鬧出人命的，你們不必擔心。”

    “仇五兄弟，感謝的話我就不多了！其實，擂台上的勝負，我不擔心你的勢力。我隻怕你贏得比賽之後，就再也身不由己，不能像今日一樣，兄弟們守在一處朝夕相處了。而是要像臥底一樣，長期潛伏在黑牙身邊，成了他的左膀右臂。這讓我的心無法接受！”

    “老大，你什呢？我仇五這輩子不論生死，都心甘情願做你老大的馬前卒。待到事成之後，任憑黑牙使盡什招數，也阻擋不了我歸心似箭。”

    菲兒端起酒壺，再次給我們兄弟倆倒滿了酒，語重心長地：“為了兄弟，為了大家，你仇五披荊斬棘，兩肋插刀，我羅菲兒服你是條漢子，好樣的！做妹妹的，今兒無以為報，隻靠我這三寸不爛之舌，請來了你的女神，陳夢惜。你想她了吧？”

    “菲兒你？”仇五猛然一下挺直了身子，驚慌的四外張望，：“你也不提前打聲招呼，我這赤身露體的，還不把人家姑娘嚇壞了？”

    陳夢惜款款地走來，帶著陽光的明媚，猶如外仙子一樣，輕盈地來到仇五的身旁。她爽朗地輕輕一笑，：“我就是喜歡你這副頂立地的樣子！誰告訴你，我是那膽怕事了？本姑娘雖然身在富貴之家，但是我從來都不嬌氣，不刁蠻，相反，我卻更敬重你們這些有情有義，敢做敢當的熱血漢子！”著，她從自己的包，掏出一個護身符，傾著身子，係在仇五的脖子上，溫情脈脈地：“菲兒告訴我，你就要去打擂了。拳腳無眼，我希望你能帶著這個護身符，好好的保護自己。待到事成之後，我在這等你歸來！”

    仇五感動的熱淚盈眶，雙手握著陳夢惜的手，破泣為笑，：“我仇五，能認識你們這些情同手足的兄弟姐妹，真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三生有幸！”

    王俱樂部，擂台場地內外，戒備森嚴，凶神惡煞一般的守衛，緊緊地把守著各個門口，確保打擂比賽順利進行。俱樂部的老板黑牙，在一幫兄弟的簇擁下，隆重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