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本初倒抽了一口涼氣：“這個味道之所以這難聞，也是因為……”

    這還用，因為七家女人尿——五通神最怕的東西。

    “他明明就是你親爹！”王德光難以置信的望著張五通：“你真的下得去這個手？”

    “我跟你們了多少次了，他就是個怪物，害了我們一家人的怪物，他怎可能是我爹？”張五通死死的盯著王德光：“再胡八道，別怪我不客氣。”

    “行了。”我看了王德光一眼，王德光點了點頭，誰都知道，你沒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我來了興趣，就把帶著“印”的右手，搭在了張五通的肩膀上。

    我想用城隍爺的能力看看，張五通心到底是怎想的。

    “咚……”先是一塊石頭奔著人砸了下來，我嚇了一跳，回頭一瞅，發現幾個孩兒正衝著張五通扔著呢，一邊扔一邊還喊：“怪物！怪物！五通神生的孽畜！”

    “羞羞羞，不要臉，五通神專往女人懷鑽！”

    喲，人鬼大，你們倒是特什都懂。

    一轉臉，我就看見了一個眉清目秀的男孩兒。

    這個男孩兒長得別提多標致了，放在這個年頭，能當個童星什的，唇紅齒白——正是張五通時候。

    可惜他白嫩的腦門被砸的青一塊紫一塊的，眼淚就在眼眶麵打轉，那幫孩兒看了更高興了：“贏咯贏咯，咱們把怪物打敗咯！”

    眼看著孩兒們歡呼雀躍，張五通的眼淚就硬是憋著不讓它流下來，那幫孩兒倒是不開心了：“他憋著，還憋著呢！”

    “打他！打怪物！”

    著，那些孩兒一擁而上，有的撕扯他，有的踹他膝蓋讓他跪下，還有的孩兒膽子不敢動手，就奔著他腦門吐唾沫。

    他腦子一片一片的閃回，都是受的委屈——想上廁所的時候，別的孩兒故意進去不出來，就憋著他，想喝水的時候，別的孩兒也故意占著水龍頭不鬆，渴著他。

    從他受到的待遇，就這不公平。

    這會兒來了一個大人，趕鴨子似得把這些孩子給趕開了：“你們這幫兔崽子，這多欺負一個，要不要點臉？”

    “綠帽王八龜來了！”

    孩兒一邊笑，一邊一哄而散：“我爸爸，老張是個大王八，鬥大的綠帽戴的下，家娶個潘金蓮，兩腿一劈生野娃！”

    “哈哈哈……”孩兒們都哄笑起來——跟看不起張五通一樣，他們也看不起這個老張，有膽子大的，還衝著老張也扔石頭。

    老張渾然不覺，給張五通擋在了身後，像是一道高牆，這讓張五通特別有安全感：“爸爸……”

    “乖兒子。”老張衝著張五通憨厚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兩隻強有力的胳膊，就把張五通給背起來了：“咱們回家，你媽給你做好了烘洋芋了！”

    張五通又開心了起來，但是一看他爸爸頭上的石頭渣子，他一陣心疼，又把那石頭渣子給心的拿下來了，期期艾艾，還是問道：“爸爸，他們為什……為什我……”

    “都是爸爸連累你了，”老張歎了口氣：“是爸爸沒本事，沒保護好你媽，讓那個五通神把你媽……”

    到了這，老張的嗓子一哽，努力把聲線調的歡快一些：“不這個了，你還，有些事情，大了再。”

    “五通神”三個字像是燒紅了的烙鐵，印在了張五通的心。

    回到了家，他看見了他媽——確實是個風姿綽約的美人，好些人都，他媽跟了他爸，那是彩鳳隨鴉。

    可還有街坊的老太太低聲，是因為他媽當姑娘的時候就不幹淨，後來名聲敗壞，沒人要了，才挑了老張這個老實人接盤，難怪被五通神給盯上——這叫蒼蠅不叮無縫蛋，一個巴掌拍不響，都是活該，倒是可憐個老張了，能開綠帽子批發站。

    那些人這種話的時候，發出的猥瑣笑聲，讓張五通心特別不舒服——更何況，還有不少街坊看他媽的眼神，像是看一塊吃不到嘴的肥肉。

    他媽看著他一身髒兮兮的，皺起了眉頭：“又跟人打架了？跟你了多少遍，不要惹是生非？打就淨闖禍，大了還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