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車，很快聚到一起，他們匆匆趕路，沒顧上看上海的繁華，高明還是在路上看見了好幾個外國人，好幾人都好奇，議論著什，高明沒參與，到了工廠門口已經十一點多了，車子開了很遠，大多數地方沒有任何建築，全是路，車子上了架在空中的路，一圈又一圈……

    後來高明才知道那叫立交橋！

    到了地方，一個很大很大的廠子，有一百多人在廠門口等著，聽都是橫著走的，很多是從山東來的，是下午麵試，還要體檢，不讓吃東西，免試的時候問了年齡和身份證號，還看了焊工證，體檢也簡單，隻有有一個人太胖了，廠子沒要！

    進廠很順利，培訓三，講了防火的安全問題，放了幾個火災的視頻，還了怎逃生！了待遇，交什三險，高明不是很明白的。

    三月的，還是很冷，今年也奇怪，熱的很快，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海的氣就是這樣，高明不適應，空氣中水汽很大，房間很潮，還好房間大。

    這房子是高明和其他三人一起租的，是間客廳，有六十多平，一月四百塊，一人一百，高明很心疼，畢竟來的時候隻帶了九百多，火車上花了一百不到，現在又租了房子，高明隻剩七百了。

    房子沒廁所，不管大號還是號都要去馬路對麵的樹林，離工廠還不算遠，三路，每都要走著去，花不了幾分鍾，廠隻管一頓午飯。

    高明計算許久，每花多少錢吃飯，買煙多少錢，這些高明都算的清清楚楚，至於不穩定的氣，要不要買衣服什的高明沒怎考慮，等發工資以後再，畢竟工資還是很高，聽一塊幹活的同事講，一個月有五千多，好的時候有六千，還有其它的獎金……

    這讓高明興奮了好一陣，高明和幾個老鄉也經常在一塊感歎，運氣真不錯，居然能找到這樣的活，比工地拿的都多。

    當然，他們沒幹過工地，是聽其他人的，或許是真的運氣不錯。

    這幾高明被分到物料車間，做集裝箱地板，是木頭的，主要是抬板子到機器上，後麵的工序是機器烘烤和刷漆，和一些化學品打交道。

    總之很累，高明從沒這累過，就算每年十月份蘋果熟了，在家摘蘋果也沒這累過……

    每上班的路上抽支煙，午飯後抽一支，下班的路上再抽一支，回到住的地方再點支，不過很快就睡著了，這支煙最多抽兩三口，很累，很快就睡著，也沒精力想其它事情，高明是夜班，那三個白班，沒機會碰到。

    高明發燒了，也不突然，前幾剛上夜班時，那下午下班比較早，高明也回去的早，晚上七點多開始下雨，後來雨很大，高明沒房間的鑰匙，在房子屋簷下待了很久，等宿舍的幾人回來。

    雨下了一夜，偶爾有雷聲、閃電，高明在屋簷下待了一夜，應該就是那時候著了涼

    後來幾人遇到了，一問才知道那晚他們去了同村人住的地方，他們以為高明直接上夜班了，高明很無語，哪有上了一班還讓接著上夜班的，一群沒腦子的家夥！

    車間就是那種大鐵皮房子，麵很熱，還要穿五六斤的工作服，戴一個橡膠製的防毒口罩，一出很多汗，跟下雨一樣的汗水從額頭、臉頰、下巴、鼻子還有眼角留下來，一要喝很多水，發了三燒，高明記得有很多領導過來罵他，他活沒幹好，一下來身邊是不缺領導的，一個剛走另一個就來，還好車間非常吵，就算大聲吼出來也不一定聽到，高明就這樣度過了最艱難的三……

    這半個月高明在做鋅料，是劇毒的，每防毒口罩的活性炭八時要換，可每個人都沒時間換，到下班滿嘴都是碳味，滿嘴都是碳渣，吐口水都是黑的！

    本來都熬了過來，畢竟是第一次出來上班，累是很正常的，有一次高明發現有人暈倒，圍了很多人，把那人抬了出去，給喂了顆藥，不到十分鍾那人就好了，讓休息了幾分鍾就再讓他去幹活……

    後來聽是中暑了，高明聽道這以後心中咯一下，不到四月就中暑？

    像往常一樣上下班，也有一次休息，和霍運周碰到了，聽他一塊來的走了大半了，沒幾個人了，高明問了原因，霍運周是很多人覺得太累，身體吃不消，還有幾個人是因為受了傷，不給看，也不給請假，有個叫魏兵兵的和他們一塊來的，兩隻胳膊都脫臼，自己在垃圾桶那接好的……

    時間不長，或許高明運氣不好，他手腕拉傷，自己貼了膏藥，高明去請假了，沒請到，活還能勉強幹，不過手腕疼的慌！

    終於熬到手腕消腫，這正好倒班，高明準備放鬆放鬆，去上會網，到了網吧被告知年齡不夠，高明隻好出門找個飯館吃飯，這家飯館高明經常來，吃米飯不要錢，點一個魚香茄子就好，還沒坐下聽到有人喊他！

    是霍能，高明熱情地招呼：“來過來一起吃。”

    “行，最近怎樣？”完就坐了下來。

    “還能怎樣？你咋樣我就咋樣嘍，還不是滿嘴的碳渣！一要喝五斤水？”高明回道。

    “哎，我不準備幹了，你不知道啊，和我一起幹活的老師傅得了塵肺，這輩子就那樣了……”

    “塵肺？那可是職業病啊，治不好了，有沒賠錢？”高明問。

    “賠了，給了二十多萬，這二十多萬看起來多，也用不了多久的，也是倒黴啊，聽他也就來了一年多……”霍能解釋。

    “啊？才一年？”高明很奇怪。

    “是啊，一年！所以我準備走了真沒法幹了，都有受工傷的，又不給看，也不給假，也不知道啥時候就輪到咱了，還是早走好點，你知不知道劉鐵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