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烈回府之後,按照往常是要在書房呆到很晚,南宮妤很是乖巧,從他手頭接過蘭花,隻淺淺一笑便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看著她日漸婀娜的身姿,南宮烈有種為人父的喜悅,但更多的卻是擔憂湧上了心頭,如烏雲遮掩了皎潔的月光。
“王爺,門口有位姑娘求見,這是她遞上來的信物與書信。”
廝難得瞧見自家主子的笑容,低垂著頭把手中之物遞上去,原本這攝政王府是不該接任何陌生的人的東西,可他見那女子柔弱無骨,含霜眸子讓人心醉,實在不忍才答應她來試試。
南宮烈亦是難得見廝越過管家直接把信物呈給自己,倒是頗為好奇,是怎樣的女子會來王府門口見他。
大手一伸,接過廝手中信封,頭便掉出來一支玉釵,那熟悉的紋路叫他晃了神,竟有一刻的呆滯。
這本不是昂貴之物,可顯然主人對它很是喜愛,甚至是愛護有加,他的眼前依稀能看到少女明媚的笑靨,聽到少年爽朗的笑聲。
他怎可能忘得掉,這玉釵是納蘭輕舞之物,就算二十餘年過去,他對此的記憶尤深,隻因為這是軒轅朗送給她的第一個禮物。
在聽聞她的死訊之後,他便祈求上蒼能讓他們倆在泉下重逢,誰想今日竟然能再一次見到這玉釵。
他緊緊地把玉釵攥在手心,纖長的手指抽出一張米黃色的信紙展開來,是陌生的字跡,讀著卻讓他神色微變。
“把這姑娘帶到本王的書房中來。”
他暗沉的眸子閃過一絲精光,一時間已經把紙團捏在手心,瞥過廝垂下的頭顱,情緒不明地吩咐了一聲,便抬腿往書房走去。
廝不知他臉色,麵上透著幾許喜悅,匆匆忙往府門口跑去,隻想把這好消息告知那貌美女子,以求得她展顏。
“姑娘,我們王爺有請,請跟我來。”
他難掩心中喜色,隻話語間也透著興奮,不過讓他失望的是,那紅衣女子隻是淺淺地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神色莫變。倒是她身後的那個丫鬟朝他瞥了一眼,眼中似有感謝之意,總歸這心是涼了。
“王爺就在書房中了,請姑娘自便。”
南宮烈的書房不是他一個廝可以隨意進出的,他把人帶到之後便轉身走了,不留一點念想。
推門進去,整個書房中都透著莊嚴肅穆,案幾上堆滿了奏章,有一個中年男子坐在其中,正低頭拿筆寫著什,看來他必是攝政王南宮烈了。
“見過攝政王,我這個不速之客叨擾了王爺的清靜,還請恕罪。”
南宮烈抬起頭來,劍眉英目,透著股剛正不阿之氣,神色不怒而威,果真是稱得上那句戰神。
隻見他站起身來,絲毫沒有上位者的那種自大狂妄,一雙漆黑的眸子隻淡淡瞥在她身上,似有若無地打量了一下。
“娘娘不用多禮,古月與夜瀾既然談和了,那本王自是把娘娘當做了自己的後輩,隻是不知夜瀾國君有何指教讓娘娘不遠千孤身前來?”
南宮烈麵上並無不鬱之色,可心頭卻泛著嘀咕,不明白慕容煜怎會派一個後宮嬪妃暗中來古月。
此事透著各種古怪,他也隻能按兵不動,看看這個女人究竟有什話要帶給他的。
“王爺明鑒,妾身確實是來傳達皇上的意思的。”
魅仙撥開頭上的薄紗,明眸善睞出現在南宮烈麵前,嘴角噙著笑意,倒真有種燦若玫瑰的感覺。
她的眼眸微動,倒是真的沒想到慕容煜給她這看似平淡的玉釵真的能讓她進入到攝政王府,看來南宮烈此人對於納蘭輕舞倒是記得很深刻。
“王爺手中這支玉釵是母後生前最喜歡的,皇上和妾身一直都不懂,榮華富貴都如過眼雲煙,母後為何獨愛這一凡品,近日我們才算明白過來。”
南宮烈早聽聞夜瀾國的全貴妃是位厲害的主,今日一見果然是口齒伶俐,直擊他的要害。原以為這世上已沒有知曉那段往事之人,卻不想卻被最不該知道的人知道了。
他掩下心中不安,銳利的眸子盯著笑意頗濃的魅仙,眼中都是審視的意味,倒叫她心起了波瀾,打起了退堂鼓。
“本王倒不知貴妃娘娘孤身前來,就是為了與本王討論你夜瀾的先太後,她生前最喜愛的玉釵嗎?”
他這是在試探,眼前這個聰明狡詐的女人知道多少內情,瞧她眼底泛起自信的光芒,他的心疙瘩一下,知道此事並不能善了。
魅仙不打算與他拐彎抹角,既然預備用此事來與他交易,那必然是要撕破臉的,那就無需再懼怕他,左右他不會拿自己如何。
她彎起嘴角,吟著一抹燦爛的笑容,右手習慣性地挑著發絲,倒有種不出的妖媚來,這一刻她倒是配的上那句妖妃。
“王爺莫急,大家都是聰明人,魅仙便直了吧,皇上是有話要妾身帶給您,希望您能答應我們一個條件。”
“所以他是在用自己母後的名譽來威脅本王?你覺得本王會為了你們夜瀾的太後而委屈求全嗎?”
他的話如雷貫耳,若是慕容煜聽了,可能就被嚇回去了,可惜他麵對的是魅仙,一個鐵石心腸六親不認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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