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政殿中,一如往常的安靜,軒轅霜怔怔地站在軒轅翎麵前,突然有種難以啟齒的感覺,一雙眸子似有若無地瞄著他。
“如果要走,便走吧,孤從第一起就過,不會限製你的行動,一切都是取決於你自己的決定。”
當初要留下的是她,如今要走的也是她,不過是宣政殿中匆匆而過的一個身影罷了,何必要為她留有不舍呢。
軒轅翎想要勾起嘴角,給她一個嘲諷的笑意,可嘴巴抽了抽卻始終沒有該到的弧度,隻是靜靜地看著她的眼睛,神色莫名。
“皇上,霜兒很快就要回夜瀾去了,此次一別不知何日再見,還希望皇上保重龍體,早日親政。”
這何嚐不是軒轅翎最大的願望,他終於扯開了嘴角,對著這個他唯一沒有討厭的姐姐,有種真心的祝福。
“孤聽聞慕容玨兄弟被發落到了荊州,你身為人婦自然是要跟著去的,不過古月永遠都是你的後盾,就算是慕容清也不能欺負了你。”
軒轅霜真覺著這是她與軒轅翎這多年以來最愉快的一次談話,也是一次更好的了解。她展顏笑了,隻是沒有更多的時間,隻能給他行了一個禮之後匆匆離去。
軒轅翎看著空蕩蕩的內殿,有一種寂寥又浮現到了心頭,久久難以驅散。
慕容清此時已被帶回到水閣中,葉瀾依都來不及換下夜行衣就執起他的手腕來,食指搭在他的脈搏上許久,才皺眉道。
“你的武功盡失,看起來是中毒所致,你可知道這毒是軒轅元所下的,還是出自魅仙之手?”
慕容清恍然想起那日魅仙的話,臉上帶著淡淡笑意,輕聲著,“之前魅仙來找我談過,她我身上的毒是她所下,就為了便於囚禁我。”
“若是她下的毒倒好辦些,畢竟我和她師出同門,等我去翻閱一下師傅給的典籍,一定可以找到解毒之法。”
葉瀾依似是鬆了一口氣,把他的手放回去之後,便匆忙站起來往屋外走去,連話的機會都沒給他。
“紫衣,三嫂是把師傅給的醫書都隨身帶著嗎?”
他倒是沒想到葉瀾依會這樣苦心鑽研醫書,也不枉師傅一片苦心,終於有人可以傳承他的衣缽了。
紫衣並未跟著葉瀾依走了,這會見慕容清雖然虛弱,卻也精神著,便放心了許多,連麵上都有了些許笑意。
眼眸中也略過俏皮的笑,“主子是怕這一路上無趣,便帶著幾本醫書在身上,也沒想到會在古月耽擱這樣久,倒是帶對了。”
“是我讓她涉險了。”
慕容清的言語中有些愧疚,清瘦的臉上也沉下了些許,他能想象出玨是有多為難,才會答應讓葉瀾依獨自出府。
“清,不要想那多了,你先躺下睡一會吧,我想霜兒也快回來了。”
上官雲看慣了他意氣風發的樣子,哪習慣他這樣孱弱,心也不知道有多心疼,還好他並受任何的折磨。
“霜兒,你們找到她了?”
這對於慕容清來無疑是個驚喜,原本他已經不抱希望了,隻想著如果自己死了,這樣對於負氣離開的軒轅霜來倒是好事。
可此刻他才知自己有多想見到她,隻要她像往常一樣對自己燦爛地一笑,他就能忘記掉所有的苦楚,這一月的煎熬。
“慕容。”
這時,房門被推開,一個的身影奔了過來,投進了他的懷抱,叫他一時都未有反應過來。
南宮牧從門外走進來,炯炯的眼神盯著那床上相擁的兩個人,眼底有種釋然,也有安慰的喜悅。
上官雲和紫衣相視一笑,知道這個房間已經容不下別人了,他們倆久別重逢定然有許多的話要,就留一個空間給他們吧。
他們輕輕地走了,南宮牧複又看了一眼,也慢慢走了出去,貼心地幫他們把門給關上了。
軒轅霜在看見這張熟悉的臉時,早忘記了心底所有的怨念,甚至都不在乎他到底愛不愛自己,隻要能留在他身邊,臉皮厚點就厚點吧。
她把頭埋在他的懷,汲取著他身上的溫度,也享受著擁著他的此刻溫存。她不想去看他此時的表情,也不樂意去猜他的心中是感激亦或其他。
她要的隻是此時此刻,滿滿當當的擁抱。
“霜兒,我還以為此生再也見不到你了。”他含著笑,軟聲著這樣的話,就像是把她的心都給攪碎了,片刻完整都沒有。
軒轅霜想要笑著,在他麵前美美的,可抑製不住的眼淚從眼中掉落,順著皮膚滑下去,撓著癢癢的。
“慕容,都怪我,要不是我任性亂跑,你也不會出府來找我,就不會被我爹給抓了去,受這些苦。”
她寧願,是自己替他受任何折磨,可老卻寧願折磨他,來讓她的一顆心更加鮮血淋漓,還好三嫂把他救回來了。
“慕容,我以後都不會再這任性了,不管你心還有誰,我都無所謂,隻要能好好地在你身邊,我就滿足了。”
慕容清看著她流淚的模樣,心都揪了起來,不知道有多疼。他才發現自己把一個好好的女子傷害成什樣了,她原本是雲端的仙女,因為愛他竟卑微到了塵埃,他何德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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