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中，葉問已經收到了慕容玨的密信，他看完信中所言之後，濃眉都蹙到了一起，渾濁的眼神變得越來越黑。

    他把手中的紙張放在燭火上，看著白色的紙張被燒成灰燼，掉落在燭台中，泛著星星點點的火光。

    “老爺，汪國公求見。”

    門外是管家的聲音，老邁但是熟悉，葉問從窗戶看了看色，不禁訝異，這樣晚的時辰汪國公怎會突然來訪，他們一向都沒有交集。

    “請他去客廳，我馬上就來。”既來之則安之，在這風口浪尖上，願意與他葉問走動的，都是些膽子大的人。

    汪國公一門都是屬於保守派的，若是汪綠屏進宮，他怕是還混沌在朝中，不為人所重視。隻能沒想到，不過短短的日子，靜妃被廢，汪氏又一落千丈，完全被阮氏所打壓。

    “汪國公，不知您大駕光臨，葉問有失遠迎。”

    “葉將軍，哪的話，是老夫突然來訪，唐突了。”汪國公見到葉問連忙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謙卑的態度叫人生疑。

    不過葉問也隻是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他一番，這人雖穿著華服，可到底已到了耄耋之年，整個人蒼老了許多，讓人暗歎。

    “汪老深夜來訪，怕是有要事要與我的吧？”

    既然都是明白人，也不必繞彎子話，既然人都找上門來了，葉問想他應當也是沒有其他出路了。

    汪國公見他坐下，便也坐了下來，暗暗歎了一口氣，骨瘦嶙峋的手執起一個茶杯，飲了一口之後才慢慢開口。

    “不瞞你，我剛剛收到了來自荊州的密報，這才深夜趕過來，就是想通知你一聲，好提前好準備。”

    葉問聽他提到荊州，心就一個咯，總覺得他要的事必然與他收到的消息有關，可是他也隻能按捺下心緒，不置一詞，等他下一句。

    汪國公見他不話也不急，他相信事關他女兒的生死，他不會坐視不理，也不會再這樣淡定自若。

    “密信中，古月恭親王已率領十萬大軍攻打荊州，隻怕逍遙王以一人之力難敵大軍圍攻啊。”

    “不知國公從哪得知的消息，是否可靠？”

    葉問自然知道這個消息是真的，因為他才剛剛從慕容玨那收到消息，可是他卻不知汪國公在荊州也有那樣的消息源。

    “老夫願以身家性命擔保，此消息千真萬確，隻是折子上到皇上那怕是還需要很多時間，就怕王爺那邊撐不住。”

    汪國公能在朝中混那多年，屹立不倒，也不是靠運氣，他也是老謀深算，自然不會把自己的底都露出來。

    “誠如國公的都是事實，老夫也是無能為力，皇上一日沒有聖旨下來，老夫這大軍就一日不能離開京城。”

    都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可惜他是被慕容煜禁錮在夜京的將軍，完全沒有自主權，隻得聽命行事。

    兩個都是久經風霜的老人，互相對視著有種滄桑的感覺，可誰也不先移開眼睛，隻是默默地對峙著。

    “老夫也隻是來提醒將軍一聲，至於你要如何做，老朽也不會參與。”

    “那就多謝國公了，我會考慮的。”

    “那老朽就先告辭了。”

    汪國公自始至終都未明自己的來意，葉問也沒有開口問，隻是一路送到他門口，看著他的車攆慢慢走遠。

    他猜測著此人是看著形勢相與慕容玨靠攏，隻是此時的形勢對於慕容玨來並不有利，他為何會突然轉向了呢？難道是為了被廢的靜妃？

    猜不透他也不願多去想，為今之計他還有更重要的是去做。

    翌日，早朝，誠如汪國公所言，絲毫未有任何荊州城軍情的折子，慕容煜亦是如同未知一般，提都未曾提起。

    葉問暗暗瞥了慕容煜一眼，不動聲色地低下了頭，按理軍情的折子快馬加鞭也該到了，難道真的如慕容玨所懷疑，皇上會偷偷扣下折子？

    朝堂上萬俱寂，正準備退朝之時，卻有一個響亮的聲音響起，赫然就是中書令歐陽長風，他站到中央，盯著慕容煜的有種肅穆的感覺。

    “皇上，臣有事啟稟。”

    “準奏。”慕容煜一看見歐陽長風便知他這個老古董又有什看不慣的事情出來吐槽一番，他早已習慣了，就當是聽些廢話吧。

    “啟稟皇上，微臣收到消息，古月國恭親王派兵攻打吾荊州，禮親王帶兵鎮壓，可惜寡不敵眾，還望皇上即刻派兵支援。”

    他的話到一半的時候，慕容煜的臉就黑了，慢慢陰沉了下去，不過不知情的人隻以為他是在為古月的挑釁而不快。

    “歐陽長風，誠如你所，三弟必定會上折子求兵支援，可是朕卻未收到任何來自荊州的折子，是否這隻是謠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