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朦朦朧朧,莫塵從青藍色火焰的夢境中醒來。
他發現,自己正躺在熟悉的木床上。
熟悉的花板,熟悉廟香味,熟悉的木魚聲……。
“難道,我沒死?”
莫塵下意識地用手掐了掐大腿。
“嗯?”
“不痛?!”
繼而,加大了力道。
不痛!
依舊不痛!
甚至沒有一丁點的感覺。
“我還是死了……”
莫塵有些失望。
……
“你終於醒了…”
正在頹廢著的莫塵,聽到了熟悉而又真實的聲音。
即便不用眼睛看,他也知道,這聲音的主人,正是那把他從雪地撿來,撫養長大的度聞和尚。
尋聲而望,果然是望見了那張熟悉的老臉。
破舊,卻洗得發白的僧袍,雪白的眉須,蒼老枯槁般的麵容,枯皺的頭頂印著幾個烏黑的戒疤。
這和記憶中的度聞和尚一模一樣。
可是,度聞和尚此時的表情有些奇怪,臉頰上的肉不停地抖動,有些痙攣,似乎是正忍受著巨大的痛楚。
雖然劇痛加身,可是,度聞和尚仍然強擠了一抹他自認為慈祥的笑容。
可這笑容,怎看都非常奇怪。
有些像是……陰險。
“怎樣,你…掐得舒服嗎?”
“嗯?”
莫塵很是呆萌地眨了眨眼,似乎沒聽不懂度聞和尚的話中之意。
“嗯!”
度聞和尚沒不生氣,朝著自己的大腿處眨眨眼,示意莫塵看過來…。
疑惑著,莫塵目光下移,他瞧見了在度聞和尚半坐在床榻邊上的大腿上,有一隻纖白的手掌,正像螃蟹一樣,死死地鉗著他的腿肌。
“好奇怪……這手掌怎地這熟悉,好像在哪見過……”
“到底是在哪呢?”
莫塵再次眨了眨眼,眸子變得疑惑起來。
“混蛋,少給我裝蒜,看我不抽死你…”
著,度聞和尚惡狠狠手持鳳眼拳,就要朝著莫塵的額頭上敲去。
可是,剛打到一半,力度已是去了九成九。
到達莫塵額頭時,就如貓兒撓癢一般了。
“這混蛋剛醒,身子肯定很弱,若是力大打壞了,可就大大地不好了……”
莫塵也早就預料到了這種結果,裝作一副很害怕的神色,匆忙地捂著額頭。
短暫的溫馨,在他的心中泛起無限暖意。
“能夠活著……真好”
……
“既然醒了,那就快些起來洗漱吧,氣涼,我這就去把灶上的飯菜熱一熱,你已經整整三粒米未進了……”
著,度聞和尚就興衝衝地向著門外走去。
“和尚,等等…”莫塵叫住了度聞和尚,坐起身來,正了正神色,道:“到底發生了什事,我為什會在這?”
關於血魅的事情,莫塵從未告訴任何人,包括眼前這個度聞和尚。
“嗯?你不記得了嗎?”
度聞和尚有些納悶。
“三前城南發生異變,一種奇異的火焰,波及了靠近城南的所有人,自然也包括在那開酒館的你。”
“不過,還好,那火焰似乎並沒有什殺傷力,被波及的人也隻是昏迷而已……”
“起來,你可得好好感謝那位姑娘。”
“明明是個姑娘家,卻把你這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弄回山,真是夠難為人家的…”
完,度聞和尚就急匆匆地走出了門。
度聞和尚言中那奇怪火焰,莫塵大概能猜到是什,可是……。
“哎,等等,什姑娘……”
莫塵想要再次詢問一些疑惑,可是,此時的度聞和尚,已經走遠了。
晃了晃仍然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莫塵想找出一些記憶。
然而,除了那聲震懾心神的鳴叫,充滿青藍色火焰的空,以及沐浴在火焰之中的神鳥,再無他物。
不過,也就在他努力搜尋記憶的時候,意外地發現了一些問題。
一些不知該用什言辭來形容的問題。
先是,胸口的創傷恢複如初,沒有留下一絲創痕。
再有,以往一直蟄伏在莫塵靈魂深處,伺機而動的血魅,忽然消失了。
莫塵搜遍了整個靈魂世界,也尋不到半點蹤跡。
而且,更奇怪的是……莫塵曾經因為擺脫血魅而拔除的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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