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卿曆時三三夜不眠不休為馮憐兒去除蠱毒頗耗功力,故而出門囑咐了妍妖讓馮憐兒服些滋補的丹藥再多修休息之後便回房睡下了。
這一覺卻睡得很不安穩,夢中人影憧憧,紛亂繁雜,一時刀光劍影,一時又血光橫濺,還總有一個聲音在喚他的名字,忽近忽遠,攪得他心神不寧無法安睡,於是五更時,他便醒了。
他醒來時,月正西沉,房外一片靜謐,隻偶爾有幾聲蟲鳴,正是適宜安睡的好時候,可他卻怎也睡不著了,隻好披衣坐起,到桌邊倒杯茶喝。
茶已涼透,不複初時清香,順著咽喉流入腹中,隻覺冰冷苦澀,倒讓昏沉的頭腦清醒不少。
虞卿放下茶杯時,撇見了拇指指尖上那一圈齒痕,那是先前被宣馳咬的,痕跡已經很淡了,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那日他收到妍妖傳信後便立即趕回了鳴山,這幾日又一直忙著為馮憐兒去除蠱毒,不曾注意過宣馳的動向,不過既然魔靈佩未曾示警,那應該是沒有性命之憂的,但外傷內傷之類的就不好了。
虞卿想起那晚險些被中毒發狂的肖誌誤殺的宣馳以及剛剛混亂的夢境,心中便隱隱有些不安,於是閉上雙眼,緩緩催動法力進入冥思幻境去探查這幾日宣馳的動向。
這三四日宣馳過得並不好,幾乎是混亂不堪的。
那日虞卿離開後,宣馳便收好藥包回客棧與幾位師兄匯合,又按照虞卿的囑咐給肖誌喝了藥,果然解了他身上魅仙子之毒。
幾位師兄問起這藥從何來,宣馳也隻是模糊地了句先前救自己的公子送的,再細問,卻也不出什了。
而後兩派人馬便約定一同上路,誰曾想,那喜樂閣的人又找上門來了,趁他們不備之時抓走了柳曼辰與肖誌二人,薛顧便帶人一同去追,葉柔初心係宣馳,怕他吃了喜樂閣妖人的虧,便也一同跟去了。
便是如此追追打打過了三四日。
虞卿看完這些睜開眼時,屋外已是光大亮,他想起剛剛夢中那個忽遠忽近的聲音,那般熟悉又那般遙遠,竟與那日宣馳伏在自己肩上喚自己的聲音重疊在一起,怪異得很。
虞卿捂著心口,那悶悶的,有些不好受。
虞卿找到刀時他正在園中喝茶,刀見虞卿麵色凝重,便急忙問可是馮憐兒的蠱毒有何不妥?
虞卿搖了搖頭,“馮姑娘無事,休養一個月後便可痊愈了。”
刀不覺舒了一口氣,他也是這幾日才得知,馮憐兒是馮承山早年收養的一個孤女,這些年來兩人相依為命,馮承山早將馮憐兒視作心頭寶,若她出事,馮承山定然不能安心。
刀想著虞卿近來經手的事情並不多,若不是馮憐兒的事,那便隻能是魔靈寄主之事了,看他麵色如此沉重,難道是那寄主有何異樣?
“難道是宣馳?”
虞卿點了點頭回道:“他……不太好。”
刀聽了不由得緊張起來,因為機先前過魔靈寄主必是命詭譎之人,故而命途多舛,十死不得生,難道這宣馳……
虞卿看刀臉上頗有幾分驚恐之色便知他是誤會了,急忙解釋道:“性命無礙,隻是他師兄被人抓走了,他很是著急。”
刀聽後鬆了一口氣,沉吟一陣,才道:“你且讓我看看。”
虞卿依言抬手在半空輕輕一劃,便有一幅靈力畫軸在空中展開,而那畫軸中,宣馳和葉柔初正被一個紫色紗袍的男子追殺。
剛剛看時還不見這男子,怕是亮之後才追來的。
看那男子的武功路數雖然算不得一等一的高手,但招招詭譎又狠辣異常,故而宣馳葉柔初二人合力都未能將他製住。
虞卿與刀正看得入神,突然一個帶著幾分不屑的聲音傳來:“這子功夫不行啊,還不如那丫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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