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你很驚訝嗎?”男子笑道。
“倒是兄長讓我驚訝了一番,沒想到你居然躲在這種地方,難怪我們找了這多年都找不到你。一個窮鄉僻壤有什稀奇的?”男子目露嫌棄地道。
張安世反唇相譏道:“這再差,也比你張家那種醃臢地好得多。”
張安世一直都在擔心張家的人找上門來,但真到了這個時候,居然自己不害怕了。
那名稱呼張安世為兄長的男人,聽到張安世這般侮辱張家之後,也怒了,冷哼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將此地夷為平地,看它還好不好?”
“你敢!”張安世須發皆張,指著他的臉道。
男子隻是冷笑:“你覺得我敢不敢?”
張安世聞言,臉色一白,支吾了兩聲,終是沒發出聲來,頹然地癱坐到凳子上。
“哼。”
男子冷哼一聲,知道自己戳中了他軟肋,於是接著道:“前不久,家大人收到了兵部承乾司的折子。上麵的內容嘛,好像是彈劾一個鎮子的正,他目無尊卑,抗拒國法,藐視朝廷,請求朝廷斬之以儆效尤。”
“本來,家大人先看了折子,沒覺得什稀奇之處,就打算準了。不過後來他老人家看到了這正的名字,才改了主意,把折子扣下。”
男子在張安世麵前晃了晃,低下頭看著張安世的臉笑道:“你猜,這正叫什名字?”
張安世默然不語。
男子自顧自地道:“要按我,一個正而已,芝麻大的官,砍了就砍了吧!可惜那人取了個好名字,居然與我那失蹤多年的兄長一個名,你,巧不巧?”
“張靖世!”
張安世怒目圓睜,吼道:“你究竟想怎樣!”
……
京城張閥,乃是燕國開國帝王威祖王親封的八大國公之一的後裔,是大燕真正的潢貴胄。
八家世代公卿,每代閥主都在朝中擔任要職,可以這八大門閥頂起了大燕的半邊!
二十三年前,張閥嫡子張安世突然離家而去,不知所蹤,從而在京城權貴圈引發了一場強震!
而更為駭人聽聞的是,張安世出走時,還帶走了張閥鎮族之寶四方玉!不過此事被張閥捂得嚴嚴實實。
誰也不知道,張閥擺出來的鎮族之寶竟然是個贗品!而真品早就不知所蹤。
當時張閥的閥主張明吾,即張安世兄弟生父,現任大燕中書舍人兼刑部尚書,聞之消息後,大為光火!甚至親自下了朱砂令——追捕張安世,死活不論!
朱砂者,誅殺也!
不過二十三年了,張安世仿若人間蒸發,無論張閥之人怎樣找尋,都未曾發現張安世的身影。所謂追捕,也成空談。
如果當初張安世不出走的話,以其嫡子身份,過個幾十年成為閥主也是水到渠成,順理成章的事。
不過由於一件突發事件,讓張安世與張閥徹底決裂。
世間毒物三千,唯情字最為傷人!
張閥嫡子愛上府中丫鬟,怎看都不為人看好。張安世二人也深知此事為禁忌,故而心翼翼。
不料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兩人相愛之事終還是被人發現了。
張明吾得知後大怒!直接令人將那婢子當庭杖斃。張安世則是眼睜睜看著心愛之人死在自己眼前,卻無能為力。
事後,張安世被罰了半年禁閉。出來之後,他盡量做出若無其事的模樣,仿佛誠心改錯。
可誰曾想,僅僅三個月後,張安世竟趁著張明吾進宮庭對之時,將族中至寶四方玉盜出,隨即逃出張閥。
往事如同走馬燈般浮現在張安世腦海中,令他痛苦不堪。張安世抱著腦袋如野獸般嘶吼,雙目通紅。
張靖世用看著傻子的眼神看著張安世,眼中充滿了憐憫與嘲諷。
“兄長啊!不是我想做什,而是看你要做什。”張靖世蹲下身子,從那盒子中取出四方玉,在燭光下打量道。
“你有兩個選擇,一是人回去,二是四方玉回去。不過結果都差不多,家大人的原話是,人回不回去不打緊,玉是一定要回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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