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至婺州,快馬加鞭一日便到,若是乘車就要慢些,四五日才到,若是大軍出征,保持日行四十的速度,九也能到,可此時的十萬人,速度卻隻比難民快一點。
八,十萬人才走完一半的路程,而此時不管是宋軍還是八萬宮廷之人,全部都極其疲憊。
因為蒙古兵一直在森林外巡視,十萬人的隊伍隻能在森林中奔走,這大大的拖延了速度,也增加了行進難度。
趙從第三開始,通過手中的文士對八萬宮廷之人進行了整編分配,讓老弱跟青壯在一起,便於相互協助前行。
這效果初期還好,可到了後期戰事吃緊,一部分青壯抽到後麵當苦力,導致整個隊伍速度再次慢下來。
“不行,就舍掉一批人。”秀王紅著眼睛站在趙麵前,這些他已經見到了趙的能力,對他的手段很是佩服“這惡名,我背著。”
趙無力的擺擺手,自己找個樹根坐下,清晨山上有些薄霧,濕漉漉的,旁邊累的快要散架的王道趕忙上前為趙鋪上軟墊,卻被趙揮手拒絕了。
“舍不得,舍了,人心就散了,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趙的聲音依舊沙啞,此時他的嗓子已經不疼了,可聲音卻沒有變回來,應該是聲帶出了問題。
“那就請益王先隨精銳離開,我大軍在後吸引火力。”秀王嘴上全是水泡,上火燒的。
“我是不可能走的,我一個人到了婺州,沒什用,這樣的亂世,光一個朝廷正統沒人理。”趙從懷中掏出幹糧吃了一口,道。
其實哪怕他孤身去婺州、溫州、福州,隻要能證明身份,還是有人願意尊他為皇帝的,可是,他不能走。
他如今在這十萬人中,有了很大的威信,身邊的幾員大將,對他也很信任,如果悍然放棄,他不知道可以依靠誰,宋朝被滅的太快了,嶄露頭角的豪傑不多,趙知道的更少。
有限的這幾個,必須抓牢、控製,為我所用。
“翁翁不必再勸,我意已決,翁翁若還有體力,就跟我再巡視一趟。”趙起身,拿過身邊的木棍,繼續前行。
十萬的隊伍到現在還沒有崩,是彌足珍貴的,趙不知道真正曆史中到達婺州的有幾人,但他相信,有了自己的隊伍,能到達婺州的人更多。
一路上,趙見到很多癱倒在路旁的宮女太監,他沙啞著嗓子安慰大家,告訴大家追兵被老將軍攔截,現在很安全,大家可以放心休息。
而事實上,趙已經與老將軍斷了聯係,昨晚元軍猛烈的攻了一波,隊伍被打散了,大家是抹黑南行的,大隊伍沒有散開,還是趙之前組織的團隊居中聯係起的作用,可跟後麵的軍隊,暫時還沒聯係上。
亮的時候,趙便派出江鏜去後方聯係軍隊,此時還沒回來。
又走了不遠,趙看到坐在樹下的茂村西,此時他早就沒了之前工整模樣,頭發亂亂的仿佛乞丐,衣衫破碎好多處。
雖然模樣不怎好,但茂村西的精神卻不錯,雙眼帶著血絲,手上拿著一個本子,趙交給他的炭筆正在本子上寫寫畫畫。
來到茂村西身後,見他正畫著各種齒輪,時而抓耳撓腮,時而恍然大悟。
“你留下來,看著茂匠師,不要打擾他,保護他的安全。”趙對自己身邊的一個親衛道。
此時趙身邊還有親衛十人,更多的親衛讓他安排給母親和弟弟。
繼續前行,便看到一些人在一處山嶺上做飯,鍋煮著稀粥,米飯很稀,隊伍的糧食也有不足,必須控製。
“這誰負責?”趙上前問道。
“王爺,我負責。”回答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穿著文士袍,是三十六個領頭文士之一郭玉存。
“生火很危險的,心不要引來敵人。”趙道。
敵人之前嚐試派出分隊越過宋軍攻擊前麵的隊伍,開始造成了一些混亂,後來趙讓所有人都拿個木棍,遇到敵人大家一起上,能過來的本來就不多,很快便被人民的海洋吞滅。
“我這聚攏的都是病人,再不吃點熱食,我怕他們挺不住啊。”郭玉存無奈的道。
趙走上前,果然看到山陰處有很多人躺在地上,有氣無力。
“禦醫怎?”趙問道。
“看過了,傷寒,需要休息和草藥,草藥已經有人去采了,休息就隻能這樣了。”郭玉存道。
趙點點頭,道:“他們喝的水也盡量煮過再喝,更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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