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王魁與甘俊,夜色已經席卷大地,月亮也悄悄的掛在空。
“王爺,楊淑妃之前送來湯圓,人看您正忙沒感叨擾,一直讓人熱著,是否吃一碗?”王道上前問道。
趙點點頭,讓人端來湯圓,心中難免一熱。
這身體主人從就喜歡吃湯圓,楊淑妃一直記得,他之前對楊淑妃沒有不滿,卻也不上親近,可獨在異鄉為異客,孤獨感從來不曾減弱。
此時被楊淑妃關心,又想到一路南行,楊淑妃也一直在默默關心他,雖然在政治上並未給予自己大力支持,可也不曾有意敵對他,隻是出於人母,對於幼的兒子的不信任罷了。
這份溫情,多少讓他感動,便對王道道:“派人去母親那,問問母親的宮女,母親身邊可有什缺失,若有便給母親準備著。”
這隻是一種關心,想來楊淑妃那邊也是被照顧的很周全。
王道應下,又問道:“王爺是否要休息?”
趙昨至今隻睡了一兩個時辰,如今精神看起來可不太好。
一口喝下剩下的湯圓,趙搖搖頭:“去傷兵營吧,不能再晚了。”
於是,江鏜等護衛被喚來,保衛著趙,頂著夜色向傷兵營行去。
傷兵營在城西,處於軍營之中,隻是被獨立劃分出來,之前便有所安排,隻不過未曾親身前來。
趙坐馬車行走在街上,趁著月色打開窗簾望著外麵古香古色的婺州城,從房屋新舊、修整模樣上看,婺州城的居民條件應該不錯。
從一個城市的外貌,大體可以看出一個城市的經濟狀況,家有房屋的產者,可以代表一個城市的經濟情況,而一個家庭的房屋,又可以代表一個家庭的經濟情況。
隻是,如此美好的城市,卻要拱手讓給蒙元。
趙歎息著放下窗簾,坐在車上閉目養神。
“王爺來了,王爺來了。”醫士急匆匆跑進正堂,一路口中狂喊。
“王爺?哪個王爺?”醫人將叫住醫士問道。
“益王,益王啊。”
醫士大喊,醫人將打了他兩個巴掌,才讓他消停下來。
“喊什喊,益王怎來了?誰跟你的?”醫人將是傷兵營的主管,有宋一朝早有設置,每萬人有醫者一人,這整個傷兵營,共有醫者五人,此人為將。
“太監,有太監剛剛在門口稟報,是已經在路上,盞茶便到。”醫士終於冷靜下來。
醫人將皺著眉頭,他被益王召見過幾次,益王也確實與他過一些注意事項,可在他看來這隻是慰問之策,收攏人心而已,可益王親自來,是他沒想到的。
也因為如此,還有一些其他原因,趙交代他的事情,他是一件沒做,搞得此時他心焦如焚。
“速速與我去攔住益王,這病氣橫生,莫要衝撞了益王。”醫人將有些急智,暗中招來一位醫士,讓他速速稟報楊淑妃,想讓楊淑妃阻止趙。
這一招確實狠辣,這個年代,連軍中將士都不想進傷兵營,實在是受到醫學水平限製,傷兵營內太容易產生瘟疫。
傷兵營入城,都是趙三令五申之後的結果,即便如此,也是獨立成營,哪怕醫官,也與之分開居住。
“王爺,到了。”馬車邊傳來王道的聲音,趙卻低著頭睡覺,未曾聽見。
王道輕聲走上馬車,發現趙睡著了,隻是把他放平,讓他繼續睡覺,並未吵醒趙。
“王爺睡著了,你們先候著吧。”走下來的王道對一眾等候在門口的醫官道。
醫人將心中求之不得,安撫眾人,讓大家靜靜等待,這一等便是半個時辰,趙卻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
“王公公,王爺沒事吧?需不需要下官看一看?”醫人將怕趙病倒在他衙門前,那他的罪過就大了。
“沒事,隻是昨至今一直處理公務,中間隻睡了一個時辰左右,休息不好而已。”王道壓低聲音道。
醫人將點點頭,心中佩服。他幾次見趙,都能從趙身體上看出疲憊,可見王爺很是勤勉。
“王爺年歲還,幾次與我對談,我見王爺都有勞累,久勞成疾,公公還需勸一下。”醫人將同樣壓低聲音。
“我何嚐不想,隻是王爺憂民憂國,卻不是我能勸諫的,不過還是要謝過張醫將關心。”王道替趙感謝。
若是一般公公自然不會這做,但王道不同,首先他是趙的內侍總管,身份夠,其次,他對趙了解,如此做不但不會怪罪,若是被知道,還會得到讚賞。
趙喜歡勇於任事之人。
“噠噠……噠噠……噠噠……”
馬蹄鐵擊打在碎石路上的聲音遠遠傳來,馬車內的趙被驚醒。
“到了?”聲音帶著濃濃的倦意。
“到了王爺,我見您睡了,便沒吵醒你。”王道輕聲道。
馬車傳來起身的聲音,趙的聲音再次傳出來:“睡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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