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父親,即便是在身死以後,也不會樂意看到兄弟二人中任何一人出現差池。
問題是,即便英明如魏武帝曹操,算無遺策,依舊沒算出身後,曹丕與曹植上演了一處七步成詩的劇碼。
可好歹,曹丕也給了曹植一個機會,一個可以活命的機會,而曹植也抓抓住了這個機會。
那,啟淵與啟泓呢?
站在一邊的毓恩,微微眯起雙眼,盯著麵前的啟淵,又暗暗望了一眼成城樓下的啟泓。
有曹丕和曹植的故事在前,似乎啟淵沒有道理會步上前人的後塵,給啟啟泓一個機會。
而眼下,最大的障礙又在哪兒?
先帝啟新喪,尚未安葬,這個節骨眼上,再動啟泓,還有漠北鐵騎……
正常來,現在並不是動啟泓的時節。
但,那是正常來。
毓恩要的,根本不是正常。
孫子兵法有雲,以正和,以奇勝。
“陛下,韓王逾越祖製,請殺之以儆效尤!”
啟淵沒有吱聲。
怎,祖製這個,實在太過單薄了?
這也難怪,打大齊開國以來,確實沒有因為這個誅殺大臣的,更何況是王爺。
“漠北留守昭繩武遞上請安奏折,隻稱呼陛下為太子,而不是陛下,乃大不敬,考慮到他是韓王手下,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啟淵還是沒有吱聲。
武將擁兵自重,這可是曆代帝王之大忌,加上韓王的名分威望,難道還還是不夠分量讓啟淵動殺心?
“陛下,臣剛得到消息,韓王剛剛可是在京城內和太平道大打出手,這太平道目前正全力幫助陛下救治京城瘟疫,馬上的先皇葬禮,也要太平道做法,眼下韓王與太平道出手,哪是打太平道,分明是在打陛下的臉啊!”
“有這等事?”
啟淵總算不再不吱聲了。
毓恩先是一喜,覺得有門,轉念一想,似乎不對勁,韓王與太平道起衝突,他也就是死馬當作活馬醫,姑且一試,怎可能是這事讓啟淵動了殺機?
偏偏啟淵是真的動了殺機。
“來人,吩咐榮觀,傳朕的旨意,馬上在正陽門外,將韓王啟泓,就地正法!”
這……
就這成了?
望著船隻太監漸行漸遠的背影,毓恩沒有絲毫的喜悅。
按理,毓恩應該感到喜悅,不是嗎?
畢竟,啟淵真的如他所願地處死了啟泓,這樣一來,他毓恩便真的大大權獨攬了。
可惜的是,毓恩真的沒有絲毫喜悅的感覺。
真的,真的沒有絲毫的喜悅的感覺。
那可是啟泓,那可是韓王,那可是啟淵的親弟弟啊,那個威震漠北,鎮守國門的將軍。
就這死了?
毓恩的脊背,隱隱地冒出了冷汗。
他毓恩能和啟泓相提並論嗎?
啟泓就這死了,那,他毓恩呢?
這,難道不就是傳中的兔死狐悲嗎?
問題是,即便知道是兔死狐悲,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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