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蓁蓁自然沒有喝寒潭水，屬於她的記憶還留在泉眼，隻要寒潭水不枯竭，李無涯那一世的記憶就會永遠存在這，她可以隨時選擇來取回，這也是蓁蓁決定不喝湖心中的原因。喝下去有用的人就她這一個，別人來了隻能當普通的水喝，不過經過這件事兒，肯定沒有人再願意喝寒潭流出來的水，眾人看著寒潭水都敬而遠之。

    看過寒潭後，按就要回去了，但滾滾卻不肯走，這山還有東西在召喚著它：“老子是大妖大妖懂，凡是這世間不合乎常理的存在我都能感應得到，因為老子就是這世間最不合常理的存在。”

    師兄們都無所謂，時間還很充裕，在山再打打轉他們也不介意。蓁蓁也挺感興趣，她雖然什都不知道，可冥冥中又仿佛什都知道似的，所以她要做的就是跟著感覺走：“娘，去看看吧，還早著呢，爹肯定還在山上沒回那村子呢。”

    “行啊，那我們去看看到底是什東西，滾滾，如果是什妖魔鬼怪，我們就全靠你了，你可是大妖呀。”程帛堯先給滾滾戴頂高帽子，滾滾這家夥最喜歡別人敬仰它的大妖身份，所以這高帽子一旦給它戴上了，它就不會自個兒往下摘。

    滾滾一聽，理所當然地點頭，一副“老子相當厲害”的模樣爬到其中一位師兄肩頭，樹枝一樣細細的爪子往前一伸，特威風八麵地道：“出發！”

    寒潭地處低窪，三麵環山，往右走的山要稍低矮一些，而且山勢也更平一些。三麵山上長的多半是些不知名的雜木，此外便以鬆居多，這一帶都是如此，所以這一片山脈也被稱作鬆柏衝。沿著細細地山徑往上走，一路雜花野草相映成趣，山間的野鳥棲複驚，鳴複停，野蜂野蝶四處飛舞。

    林子的露水收得晚，此時陽光一照，林間萬彩紛呈，光華流轉，山嵐之氣如同淡霧隨著光柱四處投照遊移。昆侖山脈地勢較高四時景致足堪賞，當時選在這未嚐不是因為先生們走南闖北，對這一帶的風景或有耳聞，或曾眼見。

    “就是那邊，我……我去你個錘子喲！”滾滾還沒完就開始罵髒話，劈啪啦罵了好一通才停下來，然後沉痛地看著程帛堯：“上回你那先生給你推盤演卦，是不是你又恢複一一之數了？”

    啊，她喝下玉竹漿得窺道後，就恢複了一一之數的壽數，一一是元，這壽數隻要她好好修煉，先生未必就不能千年萬載：“對呀，怎，你看到的異象不是和我有有關？”

    滾滾好傷心，真的：“道……道哥，不帶這亂來的，真的會下大亂，世道崩阻的。”

    它真的不想要一個蠢的要死的女人當宿主，可是比起身邊有李無涯這個混帳來，程帛堯真是太好了。可是如果非是什人都往程帛堯身邊鑽，它寧肯被雷劈成渣子也不能幹，道哥簡直是要玩死妖。

    “到底怎了，話，別在那兒自怨自艾的。”程帛堯下意識覺得似乎她又要遇上什倒黴事兒。

    “玄弭……程帛堯，你上輩子跟道哥有仇嗎？地之間九大妖，玄弭第一，矛盾之體，弭有消彌之意，又有安撫之意，既順從又不安。上一刻它是菩薩心腸樂善好施，下一刻它是魔鬼心肝殺人如麻，這就是大妖玄弭。”朱疵每每想到玄弭就一身冷汗，道哥是敬而遠之，玄弭這樣的主兒不要敬也不要遠，是一旦碰上了你就會餘生後悔，為什這輩子要遇見這一個。

    “玄米？跟我有什關係？”程帛堯糊塗了。

    “玄什米啊！弭，弓耳，通彌，但意思不完全一樣。嘿，這話，老子頓時覺得老子好有學問。”朱疵洋洋得意片刻，很快又蔫下來：“它要來。”

    玄弭要來又怎樣，來就來吧，九大妖全來也沒事兒。就從滾滾這墊底的來看，九大妖估計也就是他們幾個團體喊著玩的：“來就來唄，它打算給誰當寵物。”

    朱疵一聽差點蹦得比山還高：“蠢女人，你不怕死也別害我，它能給誰當寵物我就服了那個人。你以為為都像老子這好好話的，你……算了，反正玄弭是來給你當兒子的，你再怎它也不能拿你怎樣。唔，如果李無涯都找不回記憶，那玄弭肯定也沒有記憶，這樣很好，老子很滿意。這樣的話，程帛堯，你沒事兒就多生幾個，把我前麵那八個全生出來，哈哈哈哈……到時候老子最大！”

    “你可以滾蛋了。”生個祖師當閨女還不夠，還要生個妖怪當兒子，她的穿越生涯怎就這悲催呢。好吧，反正都沒記憶的，人輪回了之後不一定當人，投胎當人的不一定上輩子也是人，所以勉強能接受。不過，聽著“玄米”脾氣很不好。

    有個脾氣夠嗆的大閨女就挺讓人鬧心了，再來個更嗆的兒子，還讓不讓人喘口氣兒了。崇安少年你快來呀，滾滾它家那道哥要給咱們塞一妖怪當兒子，而且還是個脾氣聽起來很差勁的妖怪。

    其實朱疵帶著很大的偏見，人家玄弭身為第一大妖，有第一大妖的氣度風範，不過就是朱疵捧著上前，人家不搭理它，還冷氣壓得低低得拒妖與千萬光年之外罷了。弭同止，同消，消除災禍，止戈抑武，恰好跟朱疵相克，朱疵當然得理人家千萬光年才合適。

    不過，玄弭的脾氣確實沒好到哪兒去，但本質上來，這是玄弭是神獸而不是妖，九大妖也是九大神獸，不過朱疵比較特殊一點而已，輪到它的時候，道哥覺得這世事不能全是好事兒呀，得有壞事，於是朱疵應運而生。所以，朱疵對道哥相當不岔，對它前麵那八大妖也相當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