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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玉暗想，這地洞的頂端一定有入口，那，該怎辦呢？直接告訴盧應麟將軍嗎？

    可是，剛才謝軒分明還說，他在地洞聽見這盧應麟將軍的聲音，怎辦？還要告訴他嗎？

    萬一他跟洞內的那些人是一夥的，告訴他地洞的這個秘密，豈不是泄露了他的機密？

    萬一盧應麟將軍將他和謝軒滅口了，怎辦？

    連玉直視這謝軒的眼睛：“你告訴我，你當真聽到了這盧將軍的聲音嗎？”

    謝軒點點頭：“是的，一點都沒錯，我的聽覺很好。”

    連玉神色嚴肅地看著他：“也就是，你隻是聽到了他的聲音，而且隻是疑似的聲音，但是，你卻並沒有看到他的麵目，對吧？”

    謝軒仍然是點點頭，道：“沒錯的，而且，我也不可能看到他，他都沒露麵。”

    連玉若有所思地說：“你若能在地洞聽得到盧將軍——假設是吧，假設你能聽到盧將軍的聲音，那，洞口就極有可能在地洞上方。咱們可以想個辦法，就是，可以將洞頂挖穿，那，你那個地洞，就變成了一個地牢，一個陷阱，到時候，上麵再有人跑，就會源源不斷地掉下來，像天上掉餡餅一般，然後，我們就可以，甕中捉鱉，來一個，捉一隻，來兩個，捉一雙……”

    謝軒一聽一臉壞笑：“也就是你，能想出這些損招來……”

    連玉笑道：“行走江湖幾年，不長點經驗，怎行？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人在江湖走，哪能不遇狗？挨了一刀又一刀，咬了一口又一口，於是，就長經驗了！”

    謝軒鼻子哼了一下：“你這，不叫人生經驗，叫……人生‘邪念’！沒見過，這邪的！”

    連玉略帶鄙視地掃了謝軒一眼：“這就叫……出奇製勝。你不覺得，這個法子，真的很省力氣嗎？我們哼哧哼哧地挖進來，你以為這些軍士們很容易嗎？身為主帥，最自豪的戰鬥，不是跟敵人肉搏巷戰，決一死戰，血流成河，而應該是：守株待兔，甕中捉鱉，兩個手指掐田螺……那種殺敵一萬自損八千的戰鬥，壓根就不能叫贏得勝利……”

    謝軒不再說話了，因為，連玉的那些話，的確有道理。

    連玉低頭想了一會兒，道：“唉……就是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盧應麟將軍。不告訴他，可又沒法繞過他，離開他去找狄觀瀾元帥，此去路遠，而且，還會引起盧應麟將軍的懷疑……”

    謝軒不置可否，因為他對這個盧應麟不熟，所以，也不願意隨意出語幹擾連玉的判斷。

    連玉看著遠處指揮著將士們挖洞的盧應麟，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就是，你聽到的那個人，隻是聲音剛好跟盧應麟將軍聲音相似而已，而不是他本人。這世界，麵目相似的人那多，聲音相似，難道就很稀奇嗎？”

    謝軒搖搖頭道：“我不敢說，這個，你得獨立做判斷。”

    連玉低頭想了半晌，然後，似乎下定決心似的抬起頭來，她望著遠處高聳如雲的固蘭山：“這盧應麟跟隨狄觀瀾元帥這多年，假如他是個奸細，狄觀瀾元帥能看不出來嗎？再說，雖然人性是多變，但是，一個人跟這你久了，你是一個什人，基本上可以判斷出來了，怎可能說變就變呢？”

    謝軒點點頭道：“這倒也是，就如你我，認識幾年了，外形上，你已經完全不是從前的你了。但是，本質上，你還是從前的你。”

    聽了謝軒這一番話，連玉堅定地告訴謝軒：“我，準備把剛才那個秘密告訴盧應麟將軍。”

    謝軒遲疑了：“你確定一定要去……”

    連玉直起身子，拉著謝軒向盧應麟站立的方向走去。

    盧應麟用一種警惕而質疑的眼光看著連玉二人，帶著幾分防備地道：“你們……找我有事？他……不傻了？”

    連玉直視著盧應麟道：“他在黑洞洞的地洞麵呆了數月，神誌一開始有些不清醒，對所有接近他的人，都保持警惕，生怕人來暗害他。有些迫害狂心，這也能理解。現在，他已經慢慢地恢複了……所以，盧將軍不要再懷疑他是奸細了。”

    盧應麟的目光死死地盯著謝軒的臉，試圖從謝軒的臉中看出謝軒有無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