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是什？

    或是很遙遠的地方，是離開了熟悉地方的陌生環境。

    或許是懷戀過去，憧憬未來的美好願望。

    或許吧！是一場夢，夢的自己熟悉又陌生。

    又或許是另一個世界吧！反正沒人知道自己是怎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又是怎離開的？

    我叫楊木，09年那年我十八歲。哪一年高二學期結束，我離開湖南老家去深圳打工，從此以後開始打工生涯。

    以前吧！總羨慕在外打工的人，因為他們每到過年回家都是儀表光鮮的出現在我們麵前，男的牛仔褲、皮衣、頭發長長的往上拋，有的還染成黃色的，拉風的很。女的變化就更大了，披肩的波浪卷發，長款大衣，緊身牛仔褲，腳上高跟鞋，走起路來響。臉上畫點妝白透紅，耳朵上再配一對圓形大耳環。整個人一大變樣，完全認不出來，整得就像電視的人兒一樣。我們這些讀書的窮孩跟她們站一起就顯得太寒酸了。村的老人見到打工仔回來就會：“回來了，又賺大票子回來了吧！”

    09年7月份我離開湖南老家去深圳鬆崗投奔我老爸－楊遠。我老爸瘦的身材、平頭、老實本分的一個人，平時靠打臨工，擔沙子、背水泥、打牆，隻要是苦力活都能幹，活脫脫的一副農民工形象。別看他瘦的身材，幹起活來有的是力氣。挑一擔沙子從一樓到七樓，中途不帶歇的。幹活上我爸是一把好手，跟他一起幹過活的老鄉沒有不佩服他的。

    08年金融危機，那時候經濟不景氣，深圳很多工廠倒閉了，有好些人失去了工作。聽我老鄉那個時候找工作是真不好找，就算有招工的廠麵試也很嚴格，男的站一排，女的站一排，有高中文憑的站一排，男人有紋身的、頭發長的、有打耳洞的就不要排隊了。

    09年經濟開始好轉，但找工作也不太好找，我爸為了給我找一份工作，四處找老鄉打聽。我在我爸的租房呆了好幾，我爸住在離鬆崗汽車站十五分鍾左右步程－弄堂麵，周圍都是破舊又老的建築，狹的巷子剛好夠兩個人並行。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巷子讓我想起了戴望舒的《雨巷》：撐著油紙傘，獨自彷徨在悠長、悠長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著一個丁香一樣地結著愁怨的姑娘。

    詩句是那樣淒美，當你身處其中的時候應該隻有淒涼的感覺吧，和周邊高大上的建築比起來，這是平民窟也不為過。不過這的房子倒是便宜，一個月房租加水電費才150。我在我爸租房住了一個禮拜左右，我爸在樓梯下麵為我安置一張床，剛開始睡覺會感覺別扭，睡上兩也就習慣了！

    周圍住的大部分都是湖南的老鄉，工作都跟我爸差不多，有泥水匠、裝修工、貼瓷磚工，他們都是有活就幹，沒活的時候就打牌、打麻將之內的娛樂活動。日子倒過得很愜意，不過我爸從來不賭。在這話幾乎不用普通話，一個個操著家鄉口音。

    在老爸那呆了一個禮拜左右，我就有工作了。我們村的張浩，比我大一歲，也比我早出社會一年，他現在在東莞虎門一家五金廠工作－金泰五金廠。禮拜他們廠放一假，他過來他老爸這邊，他老爸租房離我爸租房很近。張浩高高的個子，一米八左右，比我高半個頭、濃眉、眼睛也大、剛毅的臉，給人豪放的感覺。聽我從老家過來了，於是就過來找我聊聊。

    張浩是中午時分過來的，當時我在家和我爸正在加吃飯，張浩先是站在我家探頭門口往一看，看到我以後跨步進我家門，嘴上：“楊木你真的過來了。”

    我爸看了他一眼，把手上端著的碗放到桌子上，問張浩：“吃過了沒有，要不來這吃點？”

    “剛吃過”

    我爸伸手從旁邊抓著一張凳子放到張浩身邊：“我們家都楊木過來十來了，還沒找到工作，你們廠現在還招不人？”

    我接了一句“過來一個禮拜了。”

    張浩彎過腰坐在凳上“我們廠現在訂單開始多起來了，這幾都在招人，楊木可以去我們廠。”

    我爸笑著：“那就好，兩個人在一起有個伴，能互相照顧幫襯，我們家楊木剛出來，以後還要靠你打招呼。”

    張浩接著：“都是村幾個一起長大的，能幫就幫，什打招呼，太見外了，楊木今晚上就可以跟我過去。今晚就跟我一起住廠，明我再請一假，帶你辦入職手續。”

    我爸忙：“那麻煩你了。”

    吃過飯，我跟張浩一起去逛街，一邊走一邊聊，張浩問我：“真的不打算回去讀書了。”

    我心中略顯一下失落，遲疑了一下回答道：“不讀了。”

    張浩接到：“我現在是想讀書了，也開始後悔了，但後悔也沒用了，都出來打了一年多工了，回不去了，唉！”

    我心中回味著他的話，心想“打工難道真的那不好，讓一個曾經不想念書的人都開始後悔了。”接著：“讀書有什用，像我的成績讀完高中也考不上大學，到時候還不得一樣打工，結果都是一樣。還不如給家省兩個錢。”

    我們兩人繼續往前走，張浩遲疑了一下繼續：“的也是，是這個道理，可心理有時候總有份不甘心。”

    不知不覺我們兩個就走到鬆崗橋底，旁邊是嘉華超市。看到嘉華超市就想起了初三畢業那年暑假，我跟我們村王根經常去嘉華超市麵看書。王根現在東莞一家模具廠上班，現在是技術工，聽現在三千塊一個月，（三千塊工資在當時的東莞算比較不錯的了）。王根比我大兩歲，個子比我略高一點，微胖，頭發有點稀鬆，額頭稍寬。那時候放暑假我們一起來鬆崗玩，嘉華超市拐角處有一家遊戲廳，我們先去遊戲廳玩遊戲，我隻會玩恐龍二代，經常玩到第二關就沒血了。王根他玩拳王，他玩遊戲很厲害，能過全關。兩個人經常玩得沒零花錢了就跑到嘉華超市看書。七月氣炎熱，呆在超市那叫一個舒服，我們兩拿著書就坐在地上看，《魯濱孫漂流記》我就是那個時候看完的。坐在地上一看就是一下午……

    我跟張浩走到嘉華超市門口，張浩問我：“要喝什水？”

    我站在超市門口答道：“可樂吧！”

    張浩走進麵，跑去冰櫃旁拿了兩瓶可樂，接著去付了錢，又走到門口櫃台前買了一包十塊的紅雙喜香煙。我在門口處等他，他出來後拿一瓶可樂遞給我，我接過可樂擰開蓋子就喝。張浩拆開香煙拿出一支先看了我一眼，遞給我一支，我搖了搖頭：“不會抽”。

    張浩也不客氣，把煙放進自己嘴一邊：“你還好，不抽煙，我是有癮了，沒辦法了。”接著從褲兜掏出打火機點燃香煙，吸了一口。

    接著用那支拿煙的手指著前麵橋的左方接著道：“從那邊去東莞，今晚就在前麵路口等車就行了。現在還早，走，上網去。”

    我和張浩往左走了兩百來步到網吧門口，網吧在二樓，我們跨步走了上去直奔前台，張浩掏出錢包從麵摸出二十塊錢和一張身份證，同時看了我一眼：“身份證拿出來就行了，”緊接著對收銀員：“兩張卡每張充十塊。”我從褲兜掏出身份證遞給收銀員。

    接下來我們就去找空位置，我看了一下網吧零零散散坐著一些人，大概有一半的電腦前是坐著人的，我跟張浩找了兩台聯機一起坐了下來，我打開麵前的電腦。

    那時候上網很少玩遊戲，並且會玩的遊戲很少，除了跑跑卡丁車、地下城與勇士，會玩但玩得很菜。所以我上網第一件事就是登錄qq，閑聊一下，對著陌生的人可以隨心所欲的聊，海闊空胡扯一番，反正沒見過也不認識，有什煩惱事也都可以訴，qq聊在那時候是很流行的。

    我一般登錄qq以後，就會加一些陌生的女孩，在按條件查找麵輸入女、年齡16到0歲，先加上幾個在，管對方同不同意，同意了就聊，不同意就翻篇了。不過我聊qq開頭就那幾句話：“嗨，美女，在？”“美女，在幹嘛呢？”“美女，認識一下唄！”都是這樣一些屌絲的套路。套路雖然老套總有人會搭理的，隻要對方搭理就有機會聊下去，一邊聊qq一邊玩鬥地主，歡樂豆輸完了就看電影，那時候我上網基本都是這樣。

    下午六點半剛吃完晚飯，我就開始收拾行李，也沒什收拾的就幾套衣服，還有一卷涼席。我在收拾行李的同時，我爸遞給我幾百塊錢：“來，給你五百塊錢，該花錢的地方就花，不用節省，沒錢了到時候再過來拿。”

    我接過錢塞進褲兜，心理好一陣感動，估計每位做兒子的在接過父母手中錢的那一刻都會有一陣感動吧！接著回了一句：恩，我知道了。

    我爸接著：“在外麵自己以後要多注意一點，不要跟別人打架。”這都是做父母的擔憂而喜歡出口而來的心話吧，我早已經習慣了，也習慣性回了一句“知道！”

    約莫過了五分鍾，張浩就過來了，我提著行李走到屋外，張浩看到我一手提行李箱一手拿卷席，忙伸手過來：“席子我幫你拿吧。”我把卷席遞給他，他接過席子接著看了我爸一眼：“叔叔，那我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