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多年來,禦寒見到過的所謂大人物,實在是太多了。但基本沒有一個真正的英雄,全都是爭權奪利,不擇手段。人前仁義道德,背後男盜女娼,尤其是打過交道的開元貴族,欺壓比自己弱勢的人,那叫一個君臨下;但一麵對更強勢的人,就隻剩下卑躬屈膝的份。
他已經作為大周的使者,來過開元好多次了,受到的待遇,簡直是難以想象。但這些超人一等的待遇,並沒有讓他對開元人高看一眼,反而更加看不起這些軟骨頭。
反而是不把大周放在眼的趙宗陽,讓他仿佛看到了當年開元武帝的風采。但他怎也沒想到,這家夥居然敢應下陛下的邀請去大周,這可是隻身入虎穴。更重要的是,這件事對他個人而言,貌似撈不到什好處,有的隻是危險。
或許,就連當年的武帝,也隻有帶百萬雄兵攻打大周,但要讓他像這樣單刀赴會,恐怕也未必能夠成行。
得有怎樣的勇氣和精神,才能如此不顧一切?
值得?
趙宗陽淡淡地掃了禦寒一眼,雲淡風輕地回了一句:“這世界上的事情,哪有什值得不值得的,就看自己願不願意罷了。”
“好一個願不願意。開元能讓我敬佩的人,原本隻有武帝,現在又多了一個!”禦寒的臉色很嚴肅,認真地道:“到了大周後,你就一直跟著我。我一定盡力斡旋。最大限度地保證你的安全!”
“如此,就多謝禦兄了。”趙宗陽客套地拱手回了一句,心卻是無所謂。政客們的保證,誰當真誰就是傻子。更何況,還是“盡力……”
還是那句老話,不管做什,都不能寄希望於別人。人,唯一靠得住的,隻有自己。
“跟我客氣什。三日後,我在城外等你一起上路。”禦寒旋即告辭,留下一句話:“到時候。怕是又要出現萬人空巷的盛況了。”
在他的認知,開元人最喜歡擺的就是排場,特別是送行的時候。上次趙宗陽從開元城出發到雁北的時候,送行的隊伍就很壯觀,尤其是百姓們自發送行的盛況,更是讓人記憶猶新。
趙宗陽這次的大周之行,確確實實值得雁北城所有人的崇敬。到時候,即便出現再大的場麵,也不是什值得大驚怪的事。
……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三之後。百姓們確實把侯府給圍了一個水泄不通,但他們卻沒有等到侯爺的出現。
原來,還沒亮,趙宗陽就隻身一人出了城。沒有帶一兵一馬,連貼身隨從趙勳都沒有帶上。為此。趙勳悶悶不樂了好一陣,但他想起侯爺前日私下對他的,要他協助成帥穩定住雁北的局麵,不要讓侯爺失望,他就感覺到重任在肩,沉甸甸的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禦寒帶著大隊人馬。緩緩地踏上了回大周的路。當他在城外十的山腳下,見到山丘上那負手而立的白衣少年時,恍惚間有一種錯覺,就像是一個仗劍走涯的絕世俠客,孤獨而寂寥,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仿佛要以一己之力,來對抗他眼中所有的不公。
狂妄的不像話,也強大的不像話!
“本來以為禦兄是雷厲風行的人,沒想到今日卻是磨磨蹭蹭的,讓我一陣好等。”幾乎沒人看見是怎回事,山丘上那白色的身影,一下子就轉移到了禦寒的跟前。
“宗陽真是高風亮節啊,連盛大的送行儀式都不參加,這不單單是身份的象征,更是莫大的榮譽啊。”禦寒的語氣倒算是誠摯。
“沒你得那玄乎,屁的高風亮節?”趙宗陽聳了聳肩,歎道:“本侯就是不喜歡那種哭哭啼啼的場合,太肉麻了,多大個事啊。”
禦寒有些無語:這家夥的脾氣,真是夠另類的,也夠直率。跟這種人打交道,感覺前所未有的怪異。
“時辰不早了,那我們上路吧。”禦寒抬頭看了看,道。
趙宗陽點了點頭,正準備上路,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宗陽,去大周享福之前,都不跟二哥道個別啊?”
二皇子魁梧的身影,出現在了趙宗陽的眼前。不知這廝是不是太過沉迷於煙hua之地,身材比起以往都有些微微發福,眼神看起來也沒以往犀利,甚至還有黑眼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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