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度關山

    當初的你？

    我和你很像嗎？

    柯雙雙圓圓的眼睛滿是疑問。

    明月笑了笑，：“我不是我們長得像，而是性格的相似度極高。我和你都是這種倔強任性的脾氣，但凡是我們認準的事情，九頭牛也拉不回來。剛才，在你的身上，我仿佛看到了我的影子，那種從骨子透出的倔強，和當年的我，一模一樣。”

    柯雙雙愣住，真的一樣嗎？

    “你能告訴我，你是因為覺得對不起我才放棄關山，還是別的什原因？”明月的眼睛清澈而又明亮，仿佛洞悉人心的水晶似的，閃爍著光華，落在柯雙雙的臉上。

    柯雙雙被這樣的目光刺得抬不起頭來，她不安地搓了搓雙手，尷尬地回答：“我……我能實話嗎？”

    “我聽的就是實話。”

    柯雙雙看看明月，鼓起勇氣：“是我自己決定放棄的。明老師，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可笑？”

    這些年，她耗費青春，耗費精力，甚至不惜與家庭決裂到高崗來圓夢，可是卻在夢境得以實現的前夕，主動選擇放棄。

    這樣的她，真的令人感到費解。

    明月目光沉靜地看著她，搖搖頭，：“不會。你吧。”

    柯雙雙苦笑道：“其實……其實原因沒那複雜。就是我發現自己沒那喜歡關山，也不是不喜歡，但已經不是過去那種喜歡。咳，瞧我都了些啥，你肯定聽糊塗了。咳！我就直了吧，這些發生了很多事，改變了我的一些觀念和看法，也改變了我對關山的執念。過去，我一直覺得非他不行，以他為夢想，發誓要一步步靠近他，贏得他的關注和喜愛，但是遇見你之後，我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勞。這個世界上，若還有什結果是堅持和努力做不到的，那就隻有一樣，就是愛情。”

    柯雙雙的眼有著淡淡的傷感，她：“真正的愛情，不是存在於或是影視劇，而是存在於真實的生活，而你和關山，讓我看到了這種超脫世俗界限，勇敢純真的愛情。這些，我親眼看著關山為了向你表達歉意，為了贏回你的心所做的種種努力，也看到了夜半人靜，你獨自立在院子，望向遠處的轉信台，目光所流露出來的痛楚和不舍。明老師，雖然我從未談過戀愛，但我也能感受到，你們對彼此深沉的愛和依戀，不是憑我幾句挑唆和幾次耍弄心機的惡作劇就能破壞掉的。這些，我想了很多，也看到了很多，我覺得柱子的很對，做錯事不可怕，怕的是明知道錯了還執迷不悟的人。所以，我想通了，明老師，我會安靜離開，再也會打擾你的生活。哦，對了，我還要謝謝你，沒有把我做過的醜事出去，讓我保全了自尊和顏麵，謝謝你。”

    長長的一席話，聽得出來，柯雙雙滿是誠意和愧疚。

    明月知道，這個年輕的姑娘是徹底放下了心結，決定重新開始新的人生。

    她清亮的眸子閃閃爍爍幾下，忽然，抬手，壓住柯雙雙的肩膀，：“你既然能把關山放下，那為什不選擇留在高崗呢？”

    留下？

    柯雙雙眨眨眼，疑惑不解地看著明月，問：“我留下，你的心不難受嗎？還是……還是，你要放棄關山？呀！這可不行！明老師，你可不能拋棄關山，你要是拋下他走了，你信不信，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振作起來！”

    明月原本握著柯雙雙的肩膀，可現在反過來，她竟被柯雙雙捏住肩膊，攥得生疼。

    她無奈地苦笑：“你弄疼我了。”

    柯雙雙啊的叫了聲，鬆開手，尷尬地撓撓頭，“對不起，我太著急了。可是明老師，你真的不能和關山分手。”

    明月垂下眼簾靜靜的思索了一會兒，：“我們的事，我會好好考慮的。柯老師，你也不要走了，留在高崗吧，孩子們都很喜歡你。”

    雖柯雙雙做事有些莽撞，脾氣有些燥，可她的教學水平以及風趣開朗的性格，很受學生們的歡迎。

    高崗學太需要像她這樣的老師，如果她走了，無論對學校還是學生，都是巨大的損失。

    柯雙雙不好意思地扭了扭手腕，：“哪兒有，我覺得他們都很喜歡你。”

    明月笑道：“那是你觀察不細。你想一想，你屋窗台上的野花，何時枯萎過？還有講桌上的茶缸，哪一次你去的時候，是涼著的？”

    更別，她聽到的那些‘悄悄話’，多半是對這位新來的柯老師的喜愛和讚揚。

    孩子們喜歡她。

    如果柯雙雙離開高崗，應該不止她一人覺得遺憾。

    柯雙雙烏黑的眼睛落入繁星般的光芒，轉瞬之間，就燃起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