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塗舞的右半邊臉上如同蛤蟆皮一般凹凸不平,顏色發黑,若是左半張臉是使的話,那右半張臉就是魔鬼的化身。
塗舞見嚇到了妖兒,眼底劃過一絲刺痛,連忙將麵上的黑色鬥篷戴上,半晌才咬著牙吐出來一句話,“對不起……”
妖兒連忙捂住自己的嘴,道,“你重新摘下來吧,讓我看看病因在哪兒,我才能幫你診治。”
她現在恨不得把自己抽一巴掌,分明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但是還是被那張臉的落差給嚇到了。
塗舞沒有動作,隻是僵硬著身子,兩隻手越加拉緊了麵紗。
妖兒急的抓耳撓腮,“我隻顧著看你那張沒有受傷的臉了,比我見過任何女人都要美,受傷的臉突然出現,心有些接受不了落差,所以才叫出聲來的……”
塗舞依舊沒有動作,兩隻手糾結著。
“對不起,再讓我看一次好不好?你來找我,不就是為了治好臉上的傷嗎?”
塗舞猶豫了,從出生到現在,臉上的傷疤就一直被人嘲笑著、恐懼著,從來沒有人肯靠近自己,她就將自己包裹在了黑色的麵紗之下,再沒有見過外麵的風景……
別人的世界五彩繽紛,充滿歡歌笑語,而她的世界,就如這眼前,除了黑色,還是黑色……
隔著麵紗看著妖兒真摯的眼神,心中一動,緩緩的鬆開了手指,終於,在妖兒灼灼懇切的視線下,將那麵紗重新摘下。
妖兒心頭依舊一凜,但是卻沒有表現的如剛才那般驚訝,下一秒雙目一凝,下意識的往後一躲,避開了妖兒朝她伸來的那隻手。
“怎了?”
塗舞臉色有些難看,“這疤痕……有毒,會傷到你。”
妖兒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隨後笑著繼續朝著她帶著傷疤的臉伸去,在那凹凸不平的地方輕輕一點。
塗舞驚呼了一聲,連忙握住妖兒的手指,卻發現上麵完好無損,別被毒浸染過的痕跡,就連一點點汙漬都沒有。
“這是怎回事?!”
塗舞眼中寫滿了驚愕,瞪大了一雙眼睛錯愕的看著麵前一臉笑嘻嘻的妖兒。
“沒什,百毒不侵唄。”
妖兒收回自己的手活動了一下,“你這不是病,是毒吧。”
妖兒十分肯定,隻有從被人在毒罐子泡大的人才會有毒在體內憋著無法揮發,最後在臉上顯現出來。
但是這些妖兒是不會出口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而她並不想知道其他人的秘密,知道的越少,腦袋越幹淨,也就越幸福。
塗舞臉低垂了下去,“沒想到你這些都清楚,可……還有救?”
完希冀的抬起雙眼,望著妖兒的雙眼中,麵閃爍著點點星光,卻好似又被雲霧遮蔽,不敢透露出來。
“可以,但是,需要很長的時間,而且……”
“而且什!”塗舞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
妖兒麵色突然一凜,一手扣上了塗舞的手腕,看著她抹的五顏六色的指甲,抬眸冷眼看她,“你以後都不能再使用毒功了。”
塗舞麵色大變,忙抽回了被妖兒握著的手,低聲喃喃道,“我再考慮考慮……”
不能使用毒功,那她拿什來保護自己?平日受盡冷眼,受盡欺負,沒點武功傍身怎能行?
“等你想好了再來找我吧。”沒必要強人所難。
塗舞嗯了一聲,欲站起身,卻又被身後那道清脆的嗓音叫住,扭頭疑惑看向她,“敢問神醫還有什事情嗎?”
“你是不是沒有地方可去?”
塗舞眼神瑟縮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妖兒爽朗一笑,“那不如就留在這吧,反正這就我跟師傅兩個人,平日師傅也不在,有個人留下來陪我也好。”
妖兒眼底劃過了一絲失落,站起身走到了窗口,卻見上麵靜靜地躺著一個兔子的木雕,栩栩如生,可見此人的雕工之精湛。
這可惡的玄影,離開這久了,竟然連個音信都沒有,不定早都把她給忘記了!
“我留下來……怕是對你不太好……”
塗舞著,低垂下眼眸盯著自己的腳尖,眼前還有一片黑色的紗幔遮擋,如她的人生一般,永遠不會變的光明,就那一片方寸之地,隻夠她一個人來回顧盼。
“走吧,帶你去一個地方。”
妖兒深吸了一口氣,趁塗舞不注意摘掉了她頭上戴著的黑色鬥篷,一手拽著她跑出門外,腳尖輕點,朝著高空騰飛而去。
越來越高,幾乎可以將整個白雲山攬在眼底,塗舞心潮澎湃,竟然忘記了自己沒有戴麵紗的事實。
妖兒身子一旋,帶著塗舞朝著某個方向斜斜下落,落地瞬間,香氣撲鼻,鳥聲婉轉,流水叮咚,儼然一個人間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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