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山大會開始，白術高坐中台，從上向下俯瞰而去，一個又一個大不一的幻境挨個分布在中廣場。眾人都是出了這個幻境，莫名的又會進入另一個幻境，而他們這些長老，就高坐於中台上觀看。遇到偶爾順眼的幾個，還會招來玄光鏡觀看的更細致一些。

    有童過來相請：“尊者，掌門請您去大殿一敘。”

    這次拜山大會，本就是請他過來直接去大殿的，誰知他半路跳下來了。——白術自然知道這些，現今掌門身邊的童都來請了，他也不好當眾駁掌門的麵子。就揮手表示知道了，然後跟幾位在座的峰主們一一道別。

    傻魚是不好帶進大殿，就讓他待在這，叫幾位峰主帶為安排。白術隻身離去，往歸真大殿處而去。

    原身的修為在這世界算的上極高，人人尊稱白帝尊者。一般那些高高在上的人，都喜歡帶著一兩名奴仆鞍前馬後，以來襯托起自己的高貴。——但白帝不喜此套，偏好獨來獨往。他被稱為尊者，自是因為其修為高強；但被稱作白帝，卻不止是因其修為，而是因為他當真擁有過一個帝國。雖然如今這個帝國麵住的也全都是黃沙死人。

    歸真大殿一派肅穆莊嚴，當中敬奉著歸真一門的祖師神，其下的高座上，一位與那雕像近有三分相似，留著長長胡須的慈眉善目的老人端坐其上，見他來了，就笑著開口喊到：“白帝。”

    白術微微拱手：“掌門。”

    掌門的下座坐著一位年齡稍長的中年人，留著不足寸長的微須，麵容硬朗，隻是略微顯得有些不快：“師弟真是叫我們好等。”

    白術沒有接他的話茬，坐到掌門的另一邊。那人正是掌門的大弟子，卻是與他的原身一直不對盤。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為師弟太過才搶盡師兄風頭而已。——原身是個0多歲便結金丹的才，而那人卻到了人過中年才結丹，導致麵貌也一直停留在中年的時候，修為就是更不用了，連在白帝的手下能否走過十招都未可知。

    掌門近日頻頻閉關，或有飛升的希望。——這掌門一位便自然空懸，得找人繼承才是。隻是掌門一生收徒眼界極高，挑挑揀揀，入室弟子也就收了三個。一是大弟子嚴良，就是眼前這位；還有一個便是如今修為大成，終日不願回歸山門的白帝白術；再有一位則是近年才收，是千百年難得一見的絕佳根骨，隻是年紀了點，掌門還未來得及親自指教，每次隻是丟了些書就匆匆閉關，自然是不成什大氣。

    老人輕咳了一聲，開口：“今拜山大會，我們師徒三人齊聚。老朽深知你們師兄弟二人龍章鳳姿，各有建樹。你們應也知曉為師飛升在即。——自家人也就不多言了。這歸真門掌門一位，你們二人誰有興趣當得？”

    白術是沒什興趣，他人都遲早要走。那嚴良看著他，像是在等他先表決。

    “沒興趣。”白術看向嚴良，“想必掌門一任，師兄比我更適合。”

    嚴良移開目光。那掌門嗯了一聲，撫了撫長須：“老朽也正有此意。隻是白帝，老朽此間還有一事相求。”

    白術起身行禮：“師父不必如此多禮。白術身為弟子，實不能擔上師父如此稱呼。”

    掌門哎了一聲，到：“今時不同往日，以後就是你師兄當了掌門，歸真門還是要你從旁扶持。老朽叫你一聲白帝也沒什。——隻是你們師兄弟二人皆有長進，可憐我那徒弟，自打入了師門之後就沒有好好的受過教。——白帝，可否在老朽閉關的時刻，抽空幫忙指教一二？”

    “自是願意。”

    “聽，你在殿外親收了個徒弟？”

    “確是如此。”

    那掌門捋了捋胡須，沉言到：“可不要厚此薄彼啊。”

    白術開口：“不會。”

    ***********************************************************

    三人交談片刻，門側的童子告知那師門的徒弟來了，也算是白術的師弟。那人一進門，白術就有些愣住。——這人竟長的有幾分相熟，眉眼依箱仿有百渢卿的影子！

    “師父！”那少年叫道，又朝他們行禮，“長在見過二位師兄。”

    “坐去你二師兄旁。”掌門笑著開口，“往後就是他指點你修行。”

    “是。”

    那少年大大方方的坐下。直到幾人複又交談開來時，白術的眼神還是時不時的往他身上略去。

    ——百渢卿。他在人間的師父。

    本來已經好久不曾想起的人忽然又浮現在了眼前，往昔的音容相貌，曆曆在目。

    白術向來不喜交際，在神界時也是因為自型白祁一道長大，所以也隻與他交好。百渢卿還是第一個給了他溫暖，讓他動搖甚大的人類。

    ——有的人，你好久都不曾見過，不曾記起。但就在某件事觸發了往昔記憶的那一心都會猛的跳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