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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婆子愣了愣，忽地一癱，坐在地上哭嚎道：“我真是命苦啊, 嫁過來丈夫就癱瘓動不得, 辛辛苦苦把孩子拉扯大, 還養了個白眼狼合著媳婦來欺負我，我不要活了……”

    真是惡婦, 也不知道德禮娘當初為什給德禮娶這個媳婦, 真是害人又害己。想起當年的事情, 王德才又是一番感慨。

    搖搖頭, 王德才看見王老三蹲在牆角抱著頭不動, 便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問：“今晚怎回事, 怎搞成了這樣子？”

    王老三抬起頭，王德才才看到他臉上全是淚水，剛才應是躲在這邊哭了。

    王德才又問了一邊, 許久才聽到他抽抽噎噎的話：“……嗚嗚……是我沒用……沒奶……孩子沒吃的……捉了魚……娘知道了……打她……攔不住……倒在石臼上了……全是血……”

    就幾句話的斷斷續續的，盡管他竭力的壓抑，但是看著這一個三大五粗的漢子哭成這樣，王德才也是蠻心酸的，待要再勸他就聽到他低低的：“叔……我想分家……”

    分家？

    王德才想了想, 覺得可行。

    現在這樣看, 老三媳婦以後跟王婆子也是矛盾多的很, 先不讓別人家看笑話了，就是他吧，也沒那個閑心為這王婆子家的事情奔忙，不然他自己家不用幹活了，還有就是，看到王老三這樣，作為一個長輩，他也替他難過。要是分了家吧，把夏大丫和王婆子分開，不在一處過活，矛盾自然就少了，也算是皆大歡喜。

    不過——

    “老三你可想好了，要是你先提出分家來，以後你名聲可能不太好……”

    王老三點點頭，過了今，他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勇氣出這句話來。

    這多年，在這個家做牛做馬都過來了，但今看見媳婦倒在地上的時候，他是真的恨，恨他有這樣一個娘，但是隨即他就被自己的想法驚醒了，因為這是不孝的，不應該的。這是他欠她的。

    但是，他還是出來了。

    王德才心有了譜，等二叔一到，就過去，了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還有王老三想要分家的意願。

    王二叔卻想的更多些。

    現在王老三要分出去還是可行的，就是王家老四還在縣上學，如果王老三走了，家失去了一大支柱，也不知道那王老四還能不能在讀書這條路上走的更遠。畢竟當了多年的族長，王二叔眼力自然比侄子長遠一些。在鎮上讀書的王家人不少，但隻王老四一個人被推薦去了縣學，還娶了山長的侄女，這足以明王老四不簡單，以後不定還能拉整個王氏一把。隻是現在王老三的意願他也不能不顧，畢竟比起一直在外上學的王老四，王老三可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長大的，更別每年挑水砍柴的不知道幫他家幹了多少活計，感情也更深一些。

    咋辦呢？王二叔撚著胡子思考。

    王二叔想到的王德才也想到了，不過他早已想到這個問題的解決方法了，湊到王二叔耳邊了一句話。

    分家不分戶。

    王二叔聽了眼前一亮，讚到：“甚妙！”

    這邊兩人商議好了，那王二叔便走到哭喊的王婆子麵前，擺著臉道:“李氏，你把你們李家莊的臉都丟盡了，知不知道？”

    王婆子知道夏千千死不了，可一點都不慫，大喊：“我都要被媳婦打死了還管丟不丟臉啊……”

    王二叔打斷她：“她打你哪了？讓我家老婆子來驗驗傷，要是你身上有一處傷痕，我們王家村明就全村去夏莊為你討公道，但要是沒有，那我們便去李家莊，問問李氏族長，這般的婆娘能不能休回去，你看如何？”

    王婆子哽住了，不出話來。

    王二叔又道：“你也看到了，現在夏氏躺在床上不死不活，這要是醒過來還好，要是醒不過來，王婆子你怕是得要去大堂上走一遭，聽過走過衙門之後這人是死是活就不知道了。”

    王婆子嚇得一抖。

    “當然現在也不是不可挽回，你想要休了夏氏，這怕是不可能了，不過……”王二叔故作為難的停下來。

    王婆子站起身，湊過去：“二叔，這夏氏就是個賊婆娘，我是吃了這大虧才知道的，她比我厲害我認了。二叔你咋辦吧！”

    王二叔看向王老三的方向，直截了當的：“分家吧！”

    “不可能！”王婆子脫口而出。

    分家了誰去供老四讀書啊，老大不得力，老二是怕婆娘的，隻能指望老三。要是分了家，那豈不是看著白花花的銀子往外掉啊。

    “鼠目寸光的東西，我看你是想去牢走一遭了！”王二叔罵道。

    王婆子呆了呆，嘿嘿笑道：“二叔你這什話，我這不是為了我家老四嗎！”

    王二叔搖搖頭：“李氏，老三就算分出去了也還是你兒子不是，要是他不認你，我第一個不同意，但是你看現在夏氏三兩頭的出事，單銀子就花了好一筆，這些錢哪去的？還是你出！老三也無心田的活計，現在你家的稻穀都還杵在田，是整個村子最慢的，你你不分有什好處？分了又有什好處？”

    王二叔每一句話都到了王婆子心坎上了。

    對，先頭的五兩銀子她就心疼的不得了，現在夏氏又躺床上了，銀子還不得她出？她想分啊，想把王老三分出去，但是又舍不得王老三這個苦力。

    “如果老三還答應無論夏氏有沒有事都一力攬下呢？你分是不分？李氏！”王二叔又丟出個魚餌。

    “好！”王婆子終於動搖了，“不過，首先，老三要每年都回來幫家幹活，第二，每年給我五十兩銀子的孝敬，第三，分家不分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