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空氣很清新,沒有了那無處不在的酒氣,蘇小軾感覺舒服多了。
“我知道一個地方,那很棒。”
小李子拉著蘇小軾,穿過一個個狹隘的小巷,最後跑出了小鎮,但小李子還在跑,蘇小軾不知道他要去哪,也沒有問。隻看到他們小鎮越來越遠。
喧嘩的人聲消失已久,蘇小軾的心開始有些不安,楊大爺告訴過他,綠葉小鎮的人們都不喜歡外出,甚至很少出鎮的。可小李子這都出了鎮了還要跑,他要帶自己去什地方?
蘇小軾下意識的開始胡思亂想,然而小李子卻忽然停下了腳步。
“到了。”小李子忽然停下,反而讓蘇小軾本就不安的心更加緊張了。
“這是哪?”蘇小軾睜大眼睛仔細的打量著四周。
月亮投射出一片淡銀色的溫柔光芒,蘇小軾視線的方向,那無數高達半米的茂密蘆葦正隨著清風一齊嘩嘩作響,而在那無數蘆葦的中央,一片如同明鏡的美麗湖泊,正安靜的注視著滿天繁星,把那顆皎潔的明月捧在自己胸膛。
這真的棒呢。
“喂!”小李子拉著蘇小軾跑到湖畔,坐到茂密的蘆葦叢中。“這怎樣?”
月光下,那粼粼波動的湖泊就像是一塊古老的美麗琥珀,包含著滿天的繁星。而在微風的輕撫下,大片大片的蘆葦彎下了腰,就像是一層層波浪一般。
“這太棒了!”蘇小軾驚歎道。
“是吧!”小李子笑笑,起手打開一瓶酒喝了一口,又順手把另外一瓶酒扔給蘇小軾。
“我,我不會啊。”蘇小軾不好意思的說道。
“我知道,你說過的,你就這樣抱著就行,看起來不像是我自己在喝,我心還舒服點。”小李子意味深長的看著蘇小軾,“以前我也不喝酒,不過,你早晚會喝的。”
“不會吧?我喝一點就吐的。”蘇小軾堅定的搖搖頭,酒這種東西,他是真的喝不了。
“是?”小李子搖搖頭,他輕輕伸了個懶腰,舉起酒瓶喝了一口,吧咂著嘴。
“你有喜歡的女孩嗎?”小李子忽然問。
“啊?”蘇小軾一愣,他搖搖頭,“說起來還真是挺奇怪的,我們那個小鎮,沒有我們這個年紀的孩子。所以我很少有機會和女孩接觸的。至於你說的喜歡,我都不知道是什感覺。”
“不會吧?你那什小鎮啊?”小李子怪叫著,“你父母什年紀生的你啊?”
“小鎮,就叫小鎮啊,我也不知道,大家都隻叫它小鎮,好像沒有名字的。”蘇小軾搖搖頭,眼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難過,“至於父母,其實我是孤兒,被師父從山撿回來的。我也不知道他們什時候生的我。”
“額,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小李子輕聲道。
“沒事,我早習慣了。”蘇小軾笑笑。
“額”小李子也笑了,他輕輕的說,“是啊,早習慣了。”
“其實我也是孤兒,我也知道那種難過得要死卻又無能為力的感覺。”
蘇小軾看著小李子,他有些訝異,此刻的小李子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孤獨,在月光的照射下,就連湖水的那個倒影都顯得有些蒼白。
“因為沒有父母而被人欺負,被人隨意打罵,隨意用來出氣,遍體鱗傷卻沒有一個地方可以讓你暫作歇息,沒有一個人能替你討個公道。”小李子深吸一口氣,舉起酒瓶又喝了一口。“他們叫我們小雜種,沒有人要的孩子。我從小就知道,這世界上最能靠得住的人還是自己。”
“我們是他們眼中的可憐人,可我們不需要他們的可憐。”小李子看著蘇小軾眨眨眼,“是吧?”
蘇小軾點點頭,他感覺的到小李子此刻情緒的低沉,他不知道該說什,小李子的經曆應該比他要悲催的多。
他甚至並不明白小李子說的那種感覺,雖然都是孤兒,但蘇小軾卻從來沒有受到過什欺淩,甚至還有浩天等人的關心愛護,他雖然偶爾也會難過,但卻也不會難過得要死。
可他卻一點也不想說什,他雖然不知道小李子經曆了什,但卻能感覺到,那份時光的煎熬。
“不過我比你幸運。”小李子忽然笑了,他抬頭看著夜空,風吹動蘆葦,輕輕劃過他的臉頰。
蘇小軾有些驚訝的看著他,不知道小李子要說什。
“在我十二歲那年,我遇到了一個人,一個改變了我悲催人生的人。”小李子輕聲喃喃著,似乎已經完全沉浸到了自己的記憶。
“那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午,烈陽比往常還要毒辣,曬的人們都不願意出屋”
陰暗的小巷。
“打死你!打死你個小雜碎!”一群精壯的男人咒罵著,拳腳毫不客氣的砸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男孩身上。
“我不敢了,我不敢了。”男孩衣衫襤褸,抱著頭蜷成一團,忍著痛哭喊著。
“媽的,老子的饅頭你也敢搶,活膩了吧?”其中一個男子在男孩身上狠狠地啐了一口,對著同伴喊道,“給我狠狠地打!讓他知道偷東西的後果。”
“差不多算了,都快打死了。”有人說道,“打死了人會很麻煩的。”
“沒事,這小雜碎沒爹沒媽的,沒人會替他打抱不平,盡管打,出了事我擔著!”男子冷哼道。
聽了男子的話,再也沒人說什了。鋪天蓋地的拳腳再次招呼在男孩身上,他的身體不停顫抖著,好疼啊,真的好疼。
血,不知道從什地方流了出來,漸漸覆蓋了他的全身,模糊的他的視線。
男孩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沒人要的孩子,就是被打死了,也算不了什的吧?
“媽的,老子一個饅頭都沒賣出去,正不爽呢,今天就是要拿你開涮!誰特讓你那倒黴,敢偷老子的饅頭!”男子咒罵著,狠狠地踩著男孩稚氣未脫的臉蛋,“給我打死他!”
“你們這些沒人要的雜碎,就特該死!”
男人的話狠狠地刺激了男孩那顆敏感的心,男孩的心充滿了怒火,他想要站起來撕碎男人的嘴巴,卻連動一下手指頭都已經做不到了。
“你特說誰該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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