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驟雨中,每個人都如拔河般死拉著納米繩的一頭不放手,納米繩的另一端
連接著鉤蛇巨大的頭顱,雙方的體型差距異常鮮明,活像一堆螞蟻想要將海水的
鯊魚拖拽出來。
所有人都在拚了命堅持著,雷光照亮了他們爬滿青色血管的臉,如蚯蚓般在麵
部隆起的血管已經崩裂了,鮮血在皮囊下大麵積暈開,發紫的血汙在表皮下滲透擴
散,令他們的臉頰呈現不祥的青紫色,極度猙獰。
老實他們大可以不必這樣拚命的,因為他們跟百瑤夕不熟,而且有的人已
經成家,完全犯不著為這一條跟自己無關的人命就拚上自己的命,很可能他們在
這拚死牽扯鉤蛇的時候,他們的老婆正抱著剛滿月的孩子在門口眼巴巴的守望
著,祈禱自己的丈夫能回家陪她們吃一頓熱騰騰的燕麥烤麵包或者饅頭豆漿,這些
女人的願望都很單純質樸,她們永遠不會奢望自己的丈夫成為人人銘記的大英雄,
隻要丈夫能安全歸家,哪怕辭了這份危險的工作做個朝九晚五的普通上班族也很
好,晚上回來給孩子洗洗尿布罐罐奶瓶,然後抱著孩子擁著老婆入眠,就這一複
一日的過下去,哪怕日子艱苦點又如何呢,起碼能活著,起碼身邊陪伴的還是個有
溫度有呼吸,能看得見摸得著的人。
她們根本不需要刻滿功勳掛滿獎章的豐碑,因為冰冷冷的石碑無法給孩子換尿
布,也無法摟著母子相擁入眠,它隻能靜靜的佇立在那,如一座巍峨的山,就算
上麵刻著各種令人欽佩的豐功偉績,但它始終是死的。
這些隊員們當然也知道這一點,也清楚他們的家人在盼望他們回去,可沒有一
個人願意做逃兵。
軍人是不畏死亡的,隻要命令一直持續,哪怕延極戰死,也沒有人會撤離。
這是每個人的覺悟,流淌於血脈和鐵骨中的固執與堅持。即使前麵的路隻有死
亡,他們也義無反顧。
空中,延極一邊承受著血管爆開的劇痛緊抓著納米繩,一邊環視著剩下的戰
友。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之前跟隊友們一起執行的一項任務,那項任務的內容
是,有一架從馬來西亞吉隆坡飛往中國的航班在半路失聯了,等過了兩年多後才
在********地區發現了部分殘骸,世人普遍認為是飛機發生了故障導致失事,但隻
有厘米之盾的人才知道,航班失事的原因根本不是什儀器故障,而是一個b級妖
魔襲擊了航班,並且切斷了和地麵的通訊。
因為那次的任務目標隻是鏟除一頭b級妖魔,大家都很放鬆,在出發前一晚大
夥湊到一起喝了不少酒,最後則由唯一清醒的延極送隊員回家跟家人道別。但讓延
極奇怪的是,幾乎所有隊員在回到家之後都不踏進家門,隻是站在門口跟個醉醺醺
的流氓似的朝著門內揮手,張大的嘴巴噴著濃烈的酒氣和唾沫星子:“婆娘,我
明要去上戰場了!放心,我這次肯定能凱旋歸來!你跟孩子乖乖等著,等回來我
就是大英雄了。到時候我的崽子長大了也能跟別人炫耀他爹是個牛逼哄哄的功勳戰
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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