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人亦是麵露失望之色,竟仍是不知嗎?此人未免也藏得太好了些。
當年楊海的死,雖然是刑部侍郎曹嚴華構陷於他,但一個的刑部侍郎,如果沒有人在背後撐腰,怎敢做出此等事情?
“那,如果飛鳥集的秘密我不上報的話,難道要它永遠暗無日下去?”
柳士先盯著麵前的人,似乎想把此人看出朵花來。
“不會。真相如明珠,怎能一直蒙塵。但具體怎做,恕我無可奉告。”
那人與柳大人對視,眸子,是壓抑不住的瘋狂。
“好,我便信你一次。反正我柳士先做慣了昏官,這件案子糊糊塗結束又有何妨。隻是,你莫要讓我失望。不然,柳士先雖不才,讓一個人無聲無息地消失,卻還是做得來的。”
“哈哈哈!”那人的笑聲雖狂放不羈,柳士先卻罕見地聽出了幾分真意。
“柳大人將心放在肚子,我比你更希望楊海沉冤得雪。他能有你這樣的摯友,也算不枉此生。”
提到楊海,柳士先的唇角翹了翹,懷念的神色爬上他那張清雋的臉。
“那個傻子啊,孤直的性子,既讓人信,又讓人恨。”
他的過清,他的執拗,妨礙了太多人的利益,就算沒有飛鳥集,楊海也不適合在官場待下去。
“但唯有這樣的人,才值得舍命相托,值得別人為他做這許多事情,隻為不讓他即使入了地府,依然含冤莫白,不是嗎?”
“是啊。”青梅酒已經釀好了,可惜那人再也不能與他對飲,撫掌而歌了。
奇異地,神秘人和柳士先,在楊海的事情上,思維出奇地一致。
氣氛和諧得有些詭異,柳士先好一陣才回過神來。
“在房無涯被害的現場,為什會有風幹的蝴蝶?還有,他被剝下的人皮去了哪?又為什把他的屍體泡在血水?蕭與非,在麵又扮演了一個什樣的角色?”
麵對柳士先回神後一迭聲的詢問,神秘人摸著他書房的藤製書架,從上麵抽出本書道:“蕭與非和風幹的蝴蝶,自然是為了一句讖語,想必以大人的聰慧,早已解開了其意。房無涯被泡在血水,則是因為楊海的血海深仇。至於他的人皮,柳大人可知,此物也可做燈籠而用?”
柳士先默然,他自是知道,那句讖語是梟首喋血。
而房無涯失蹤的人皮,他千算萬算也沒算到,竟然是做了燈籠!
為什他覺得,此人恨那幕後黑手,比他更甚?
這人一番話得滴水不漏,讓他找不出任何破綻,卻又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兒。
不過柳士先也不打算深究,隻是繼續問道:“你能保證,一定找到那幕後黑手,還楊海一個公道?”
那人緩慢但堅定地點點頭。
得到如此保證之後,柳大人心中甚為滿意。
他是朝廷命官,處於明處。有些事情,實在不好去做。
而此人居於暗處,對那幕後黑手的恨意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那,楊海的事情,總有一,定會真相大白。
他這位廉潔得過頭,板正得過分的摯友,沉冤昭雪的日子,似乎讓人更多了些期待。
到此為止,他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要問:“飛鳥集……”
“在我手上。”
那人承認得倒快,柳士先反而愣了愣神。
“那,我便靜候佳音了。”
他不會管此人究竟會如何去做,柳士先隻要結果。
“柳大人似乎並非傳言所那般。”
“非也,本大人就是個昏官,甚至還是個大大的貪官。”
柳士先眨眨眼,像趕蒼蠅似的揮揮手,示意神秘人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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