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人的屁股差點兒從案台後麵的官椅上掉下來。

    他扶了扶頭上的烏紗帽，對著堂下急切地道：“夏，你和張立刻去臨七巷，救火！”

    還沒待二人回話，堂下跪著的漢子搶先言道：“大，大人，草民想，火已經救下了……”

    氣得柳大人一拍驚堂木：“救下了你來報什案！嚇了本大人好大一跳。若本大人有個好歹，你賠得起嗎，啊？！”

    姚湛黑紅的臉膛上有些懼意，但仍是囁嚅著開口道：“大人，火是救下了，但，火滅之後，草民的鄰居段福夫婦，被人發現燒死在了自己家。這火，似乎就是從他家燒起來的。”

    柳大人氣笑了：“本大人你，就不能一口氣完嗎？夏張，你們去，跟他道現場看看。”

    狐狸似的柳大人，眼睛閃爍著狡黠的光芒：這下好了，少了倆分餃子的。

    夏、張二人對視一眼，同時巴巴地看著柳大人，那意思是：大人，餃子可給我們留點兒啊！

    柳大人咳嗽了一聲，裝作沒看到他們倆好像狗似的濕漉漉的眼神。

    他二人歎了口氣，得，餃子包好了，吃不上了，真真兒是為他人做了嫁衣裳。

    “走吧。”夏言摸摸咕嚕嚕直叫的肚子，垂頭喪氣地跟姚湛道。

    那人看了一眼柳大人，不敢起身。

    “磨蹭什呢，趕緊起來，帶路啊！”柳大人恨不得把手上的湯婆子扔到姚湛的身上。

    他慌忙起身，點頭哈腰地走在前麵，給夏言和張開帶路。

    出了縣衙，沒走多會兒就到了臨三巷，往走了一段，便看到了滿地的焦黑和水桶。

    夏言捂著鼻子，眉頭微皺，指著一片燒得最嚴重的地方問道：“姚湛是吧？你的鄰居段福家，就是這兒了？”

    得到姚湛的肯定後，夏言又往那靠近了一些，空氣中都是嗆鼻的煙塵味兒，似乎，還有些其他味道摻雜其中？

    她抽了抽鼻子，一時沒聞出是什味道。

    “張哥，除了煙塵味兒，你聞到這兒有別的味道了嗎？”

    張開疑惑地搖搖頭。

    夏言沒什，很快，她便看到了兩具快燒成焦炭的屍體。

    唉，看來隻能是她和張開將屍體運回衙門了。

    之後，她心翼翼地在周邊又轉了轉，發現這場大火燒得實在是幹淨，什都沒了。

    段福家左邊的鄰居姚湛家往後，倒是沒被燒到多少。

    他家右邊的鄰居可就遭了秧了，雖沒有段福家燒的那慘，卻也或多或少地蒙受了損失。

    幸運的是，並無其他人員傷亡。

    夏言囑咐姚湛，近期不要外出，隨時等著衙門傳訊。

    姚湛點點頭，搓著粗糙的大手，好像有點兒緊張。

    夏言和張開是帶著擔架出來的，他們將屍體放到上麵之後，抬起來走了沒幾步，就聽到一聲淒慘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