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人摩挲著手上的羊脂玉扳指,低斂著眸子,不知在想些什。
堂內的氣氛,一時安靜得近乎詭異。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之後,白大人道:“倒是漏了他了。不過若真是他的話,從昨日到現在,這許多的時候,足夠做不少事情了。”他臉色陰鬱,聲音好似從牙縫擠出來的一般。
“大人是——”屈師爺的麵色也有些不好看。
“屈師爺,你去叫穆非來,讓他去夏捕快家知會一聲,就我有事相商。”
他已經知道,夏言的爹娘在高威縣居住,是以才會有此一。
屈師爺稽首一禮後,匆匆離去。
“大人,您這是?”仍然跪在下首的刀疤劉麵帶費解之色。
“到時,你也須得在場。不得,本官要將他留上一留了!”
白大人的尾音落地之時,指甲在潤澤的扳指上劃過,留下了尖銳的一聲嘯音。
此時的夏言,正在青竹學堂內,秀致的臉兒怏怏地。
夏老爹正在上課,她隻得先在一旁稍候。
她知道,夏老爹的心,傳道受業大於,就算是王老子來,都得等他講完課,更遑論她隻是他閨女了。
因此夏言雖然心頭焦躁,卻仍然隻能一邊品著香茗,一邊菱唇緊抿地乖乖等著。
也不知夏老爹使得什法子,堂下那群孩子,竟無一例外地全都在認真聽講。
等他的講學暫告一段落,已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
不過在他來找夏言的時候,身後還跟著一個的尾巴。
夏言是在環境清幽的會客室,倒不擔心有人打擾。
但那個在她爹身後冒出的腦袋,還是打斷了她本欲的話。
“爹,這孩子……”
她的意思是,能不能讓這孩子先出去。誰知夏老爹卻會錯了意,反倒給她介紹起來了:“這是你上回來的時候,那個髒兮兮的想要聽課的孩子。對了阿言,你別看她一身男童裝束,其實是個丫頭,你可別漏了嘴。兮,快叫言……哥哥。”
夏老爹一臉糾結,他這女兒也是個女扮男裝的主兒,好好的紅妝女兒,偏要做男子打扮。害得他一個做學問的人,不得不在自家學生麵前謊。
“言哥哥。”娃娃聲音軟糯,好似糯米團子。白淨的臉兒上,甜甜地笑著。頰邊兩個的梨渦,好像盛滿了美酒,讓人不飲便醉。
即使穿著男裝,年紀稚嫩,卻難掩未來的傾城芳姿。
別夏老爹別扭,就連夏言自己,都有些不自在。
她歎了口氣,摸摸女童軟軟的發頂,瞪了自家老爹一眼。
將夏老爹拽到一旁低聲道:“爹,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有要事與你相商,能不能先讓這丫頭去旁的地方?”
夏老爹有些為難:“外麵都是些子,把她這一個粉團子似的丫頭單獨放外麵,我不放心。”
夏言忍不住道:“爹,怎不見你不放心我來著?”
父女倆平時話便是沒個遮攔,夏言這一句,倒像是吃了丫頭的醋。
夏老爹聞言不由失笑:“你啊,怎知爹不擔心你?要是我直言擔心便能令你改了主意,不做這勞什子的捕快了,那我一定一三頓地對你耳提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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