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蕭與非離開陽鳴縣縣衙之後,夏言仍有些沒從“祁柳”忽然變成“柳祈”的震撼中回神。
而他的那番話,亦如當頭棒喝,徹底打醒了她。
之前柳大人和蕭與非雖然都過她這性格委實有些優柔寡斷又感情用事,她也是聽進耳朵卻沒放在心上。
因為這二人都是以一種十分溫和的方式與她的,而,重病需下猛藥,她這“毛病”根深蒂固,已有許多年。
柳祈以一種霸道得近乎野蠻的方式,讓夏言明白了,她真的不能再如此下去了。
深吸了一口沁涼的空氣,夏言纖白的手虛握成拳,暗暗下定了決心。
“蕭大哥,此番真是多謝你了。我,實在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夏言不是不懂感恩的人,相反,別人對她的好,她其實都記在了心。
蕭與非前行的腳步一頓,繼而明了,想是因著柳祈的話,才讓夏言有此一。
“無妨。我本也沒什事做,救你不過是順便罷了,無需放在心上。”
夏言稍覺心安的同時,又有疑問生出。
“蕭大哥,你的家人呢?”
話甫一問出,夏言便後悔了。
因為她看到了蕭與非臉上的溫和之色漸退,變成了平淡。
這種平淡,好似閱盡千帆,又好像對一切都滿不在乎。
“我沒有家人。”
五個字,語氣與之前並無什不同。
一陣帶著凜然寒意的北風突起,蕭與非一襲湛藍長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而蕭與非其人,仿佛與這蒼茫地融為一體,讓夏言有一種,他隨時會羽化成仙的錯覺。
雖然她知道這有些傻,光化日朗朗乾坤,哪會有什仙人。
但此刻的蕭與非,與往常實在太不一樣了。
強忍心中那股慌亂之感,夏言脫口而出道:“蕭大哥,你可以把我當成你的家人……”
這都什和什啊,夏言的臉上立刻泛起桃粉,低下頭有些懊惱地想,她怎出了這樣的話?
蕭大哥會不會嫌棄她?會不會就此不理她了?
夏言本就心中惶然,此時這種感覺更被無限放大。
就在她想再些什,來抵禦這種膨脹得似乎要破體而出的恐懼感時,寒風傳來一聲低低的“好”字。
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個字,卻好似一根繡花針,嗤地一聲,刺破了她心底的所有害怕。
她抬頭,看到那個長身玉立於錯落坊市店鋪之前風姿出眾的人,平直的唇角微微揚起了一個的弧度,清亮的眸子仿佛盛著滿星河,好看極了。
於是她的心,也像是喝了一罐子蜂蜜一般,甜到了發膩。可她一點兒都不討厭這種感覺,反而有些想就這沉淪其中,不再醒來。
唇角不由也微微翹起,那弧度盛著的,是她所以為的幸福。
二人之後雖是繼續平靜地前行,可夏言能感覺到,有些東西,不一樣了。
悄悄揉了揉自己發燙的臉頰,她笑得像隻偷腥的貓。
夏言和蕭與非道別的時候,臉上的熱意都未退去。
直到回家,她臉上的溫度才漸漸恢複如常。
蕭與非在與她分別之前,把抓的藥交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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