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早晨，羅昌保到魚池灣羅錫廉家去。他沒有走大門，而是

    左轉沿著圍牆，從後院門進去，先去看住在門側丫頭住房的羅昌秀。

    首先迎接羅昌保的是文樹華，她先做了個“噓”的動作，叫羅昌

    保不要驚動還在酣睡的羅昌秀。然後給他倒了一碗老林茶，示意他

    喝點。

    羅昌保端起碗、喝了口茶，無意間望了一眼床上的妹妹。忽然他

    的眼光直了，原來他看見羅昌秀的頭發有血斑。再仔細看，額頭上明

    顯有打過的兩條傷痕。

    連忙走出房門，羅昌保招手叫文樹華出來，低聲問：“告訴我，

    二妹頭上的傷、血是咋回事？”

    “這……”文樹華嚇糟了，開始不敢。

    羅昌保聲音大了些：“你盡管，沒啥的，我早就知道我妹妹經

    常被打。”

    “哦。”文樹華這下放心了些，“是三姨太太打的，昨羅老太太

    60大壽，昌秀端湯打倒了，灑到了他們的身上。”

    然後，文樹華將當時的情形、自己去求老太太的經過和打傷的程

    度詳細地了一遍。

    開始，羅昌保越聽越氣憤，甚至就有馬上去找三姨太太，問個明白、

    討個法的念頭。但逐漸地，他的頭腦清醒過來，自己今來也是找

    羅錫廉滅火的，不能再火上澆油了。否則的話，怕有更大的麻煩。

    等文樹華完，羅昌保心的憤怒壓製得平滑了許多。甚至了

    句：“謝謝你！樹華。”

    文樹華一怔，聽這話還不太習慣，因為他們之間從來就沒客氣過。

    畢竟大家好久沒見麵了，她也：“不客氣哈！昌保哥。”

    羅昌保伸頭進屋，見羅昌秀還沒醒來，就跟文樹華告辭，自己

    先辦事，等會兒再來看她們。於是穿過後院，通過回廊，朝前院羅錫

    廉的書房走去。

    羅錫廉剛吃過早飯，又送走了一批遠客。酒足飯飽，拿著牙簽坐

    在書房的椅子上撬牙齒。見到羅昌保，他的憤怒已沒有剛聽時那樣

    厲害。但畢竟自己是主子，該怎樣還是要怎樣，於是大聲：“昌保，

    你終於還是來了。”

    羅昌保心窩著一團火，但嘴巴上掛著微笑，卑微地：“二叔，

    這窯石灰昨燒好，今我就回來給你，你派人去運來賣哈。”

    “哦，這窯燒得咋樣嘛？”羅錫廉還是先關心生意。

    “我掌的火，保證成色很好！大概有9成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