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一連三，都沒有什消息。不知道傅家到底想幹什。”許副官道：“我總不相信他們就會這樣善罷甘休。”

    連城閑閑地翻著報紙：“也許他們願意就這樣當做了局呢？”

    “他們若是不回應，那目前看起來，他們應該是占了下風的。這兩，郾城的報紙雖然沒有多寫什，甚至不敢議論‘和談立場不同’究竟有什深意，但是各個報紙主要報道的，還是少爺委任督軍一事。”許副官道：“這也就是，輿論不敢傅家的不好，卻是在向孟家示好。傅家未必忍得下這口氣。隻是……”

    “隻是什？”連城微笑道：“你派去到報館查的人，都是什也沒有打聽出來，是嗎？”

    “報館也是什都不知道，而且，據有一家相熟的報館老板，傅家放了消息給他們，不許他們亂發布一些東西。”

    “禁也未必禁得住，我如果再要通過報紙發布什消息，當然也不會再去用郾城的報紙。”連城合上了手中的報：“這一點我知道，傅家當然也知道。或許他們現在停手，也是不想讓事態繼續發展下去。因為隻要他們想必也知道，他們再發布什不利的言論，我必會反擊。”

    反正，跟傅家已經沒有關係了。

    她不是一個喜歡糾結於舊怨的人，但有些東西，卻未必能時過境遷。

    許副官見連城靜靜地坐在那，沉穩安靜得如同雕塑，然而這種周身滿布的靜默堅毅，卻讓她瘦削的身影看起來越發孤獨。

    琳兒跟雁兒的突然到來，讓這所寂靜的老宅子多了幾分生氣。

    連城詫異之外，自然也覺得歡喜，看見琳兒欲言又止的委屈樣子，恍然明白：“姨太太回去了嗎？你們來這也好，不要跟她計較。”

    兩個丫鬟都是十分驚訝，連城笑道：“除了她，督軍府還有誰能惹你？”

    “我不是怕她我，我是……”

    “她去。這個郾城上下有多少人在議論我，也不多她一個。”

    “姐，是真的嗎？”

    “你到現在還不肯相信嗎？”

    “我不信。”

    連城好奇地微笑：“我親口跟你，你都不相信，你要怎才能信呢？”

    “除非……”琳兒固執地咬了咬嘴唇：“除非我看見你跟傅少爺一起當麵。”

    連城的笑並沒有收去，隻是略略帶上了幾分琳兒看不懂的深意：“下次見麵，或許就是你死我活了。”

    琳兒聽連城得堅決，不敢再多問，隻是看向連城的目光，卻充滿了欲言又止之意。

    “你不相信你家大姐的事情嗎？”雁兒悄悄問道。

    “我當然不相信了，就算她當麵這跟我，我還是不相信。”琳兒道。

    “這是為什呀？”

    “因為這個聲明是傅家先發出來的，可是傅少爺是根本不可能這樣的話的。如果是孟家先發的聲明，我倒可能會相信。”

    “可是孟家不是也發聲明承認了嗎？”

    “孟家承認在後，怎能一樣呢？”

    雁兒似懂非懂：“可是現在已經這個樣子了，所有人都知道了，大姐的態度又這堅決，還能有什辦法呢？難道你還想著要挽回不成？”

    “這一定是誤會，要不就是傅家的人設下的圈套，傅少爺跟大姐不該走到這一步，當然應該挽回！”

    “琳兒！你醒醒吧！我知道你是為了大姐好！可是你也應該想一想，大姐當年出嫁的時候，幾乎是人盡皆知，連我們在上海都知道，那個時候如果有人，她會被傅家休掉，又或者是什離婚，恐怕誰也不會相信；可是現在呢？忽然一下子所有的人都知道傅家休掉了孟家的大姐，孟家也公然承認了，你再這是個誤會，這是什圈套，也不會再有人相信了。何況現在，連大姐自己都不相信！”

    琳兒當然知道雁兒的話是有道理的，卻不管怎樣，也不願意相信。

    然而連城卻沒有時間去在意琳兒的心思，她跟紹廷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關注。

    孟家的聲明發布的第四，從北京傳來了消息，交通總長曹某、幣製局總裁陸某、還有姓章的駐日公使，都被內閣撤職查辦了。

    “這一下，學生運動總算是有了些勝利。”汽車上，紹廷道。

    連城從車窗簾子的縫隙旁往外看著：“你覺得，接下來會怎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