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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瑁微微一笑:“你可知,這幾日你嘴始終叫喚著一個名字,明明,是那位封三娘子的閨名?”
劉稷極快地搖搖頭,李瑁恍然大悟。
“這便是了,相必這位娘子已經天人永隔,再無相見之日,所以某能看出來。”
“正如,殿下心目中的那人?”
李瑁很平靜地說道:“我娘是個要強的人,一心想著後宮最高的那個位子,可某一點都不想,你信?”
“我信,可天下人不信。”
“你信便罷,天下人與我何幹。”李瑁似乎陷入了回憶當中。
“那一年,洛陽的牡丹開得特別好,十妹下降楊洄,她是附馬的親族,其叔任河南府參軍,也有幸觀禮,親迎時,那多的女人,人群中,某一眼就瞧中了她,那一刻所有的花兒都失了色,國色天香,仿佛就是為她而設,某當時便在想,若能得她為妻,此生還有何憾。”
在劉稷的眼,此時的李瑁,不過是個情篤初開的小男孩,信仰那種最純粹的感情,沒有被世俗所汙染,而他的母親,那位有著極大野心的武氏,竟然成全了兒子,不得不說,比起她的前輩,相差不是一點半點,因為這樁婚姻的另一半,隻不過是個失卻了父親,要在叔父的庇護下長大的孤女,根本無法帶給李瑁半點助力,傾國傾城的容貌,隻會帶來災禍,後來發生的一切,也證實了這一點。
李瑁的眼中笑意盎然,卻沒有再說一句話,因為那都是忌諱,劉稷耐心地等著他自己回過神。
“後來的事,無人不知,讓你見笑了。”
這一刻,劉稷很佩服他的心理素質,俗話說: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不共戴天,可對於他來說,這些仇恨隻能藏在心,十多年過去了,人沒有變態,已經是個奇跡,他還能用這平靜的口吻說出來,更是不容易,劉稷突然之間有幾分同情對方了。
“既然殿下如此不見外,末將也有一句話,送與殿下。”
“正要請教。”
“她將自己最好的時光給了你,這便是最大的幸福,殿下思之。”
李瑁愣了半晌方才開口:“白頭如新,傾蓋如故,某想與她相守五十年,可上天隻給了五年,換作你,過得去?”
“過不去。”劉稷坦然答道,開玩笑,這事能過去。
“所以說人易,說已難,若是死在那一刻,她親眼所見,是不是便能了了這段緣?”
“殿下若是當真死去,你是希望她傷心難過呢,還是無動於衷?”
李瑁答不出來,因為無論是哪一樣,都不是他願意看到的,劉稷歎了一口氣,說道。
“大唐最美的花,隻能長伴君王之側,殿下與其自傷自憐,不如想想,如何補回那五十年。”
李瑁怔怔地看著他,似乎不敢相信,這話會從他的嘴說出來,過了好一會兒,突然大笑出聲。
“某知道你為何膽大至此了,也隻有你劉五郎,才會如此直言無忌。”
“殿下都不忌諱,末將有什可擔心的,至尊用你,難道不會顧念於此?於帝王而言,女子不過錦上添花的那朵花,情意也好,恨意也罷,他根本就不在乎,這才是他想教給你的東西。”
“說得好,旁人就算想得到,也斷斷不敢說出來,不妄我等了你這多天。”
李瑁的眼睛亮了起來,劉稷又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大唐是個奇葩的國度,父奪子妻,子娶後母,都不是什稀罕事,禮法上無非是就是佛寺道觀打一轉,把身份漂白而已,連最正統的儒家都不會對此說三道四,李瑁何嚐不明白這個道理。
“所以殿下是為了招攬末將?”
“若是,你肯嗎?”
“不肯。”劉稷拒絕得很幹脆,幹脆到李瑁都不太明白。
“為何?你覺得本王成算不大,還是不如太子?”
“都不是,隻是我不想卷入其中,如此而已。”
劉稷坦然答道:“殿下看中的,不過是末將的匹夫之勇,欲為將來計爾,可末將誌不在此,天下之大,非是一隅而已,末將隻想去邊關,掃蕩殘餘為大唐開疆裂土,因此,恐怕要辜負殿下的好意。”
李瑁鼓掌而笑:“燕雀安知鴻鵠之誌,幸好某沒有此意,不過聽你這一席話,某倒是覺得,不能得你相助,實為一樁憾事,因為能說出這番話的,又豈是隻有匹夫之勇,劉稷啊,其實某這些天隻是想問你一事,得你親口答一句,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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