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隱一夜未曾合眼,見那些看守鷹隼的族人們都次第睡下,隻留了三五個輪值的青壯守在帳中,自己覺的氣悶,披了件長襖走出帳篷來。
雪仍未止住,也不見絲毫減小的樣子,隻是東邊的天空開始微微的泛白了,鵝毛一樣的碩大雪花偶爾吹進肩頸,傳來一陣陣厚重的涼意,李隱望著遠方獨自出神。
“按‘穿雲’的腳力,小安兄弟應該早就進了營州城,這會兒想來已經報了官府知悉,正帶著人往這趕呢。”李隱想著,覺得身後什人走了過來。
“隱哥。天大冷的,去吃些東西吧,娘燒了奶茶,大夥兒都喝過了,你也去喝些,暖暖身子。”雲娘說著。123。將手中的皮毛大氅披掛在李隱身上。
“我還不餓。”李隱對雲娘笑了笑道,“妹子,你說,這鷹隼的人到底該不該交給官府?”
“隱哥。”雲娘不知李隱何意,眨了眨明麗的眼睛說道,“你,你想放了他們嗎?”
“那倒不是。我隻是想,這般把他們交了官府,部落的人會不會怨我。”李隱說道。
“大家夥兒怎會怨你呢?隱哥,要是沒有你,不說部落的東西都被洗劫一空,咱們族人的性命,隻怕也難保呢。”雲娘說道。其實她自從小時起。 。便與李隱生活在一起,但凡李隱說了做了的事情,在雲娘的心中,總都是最正確的選擇。
“是。我正是在想這些鷹隼殺人的事情。”李隱噓了口氣道,“就像大家說的,十年前來村子劫掠的人就是他們,而且他們還殺了部落的很多人。殺人償命,按理說咱們不能給他們留了活口。”
“是。隱哥。可是。”雲娘聽到殺人,心就怕怕的,十年之前她雖然年幼,但那些關於鷹隼的可怕經曆仍舊曆曆在目,想到這禁不住一陣寒噤。
“將他們送去營州,官府卻未必會要了他們性命。咱們的仇是永遠報不了的。”李隱說著。吃包子的妖怪在腦海中苦苦回憶著十年前的鷹隼劫掠的記憶,可任由他如何去想,腦海之中總是一片混沌,茫茫然就如同這漫天大雪一樣,看似一目了然,卻又什痕跡都不曾留下。
“隱哥。鷹隼這樣凶惡的人,要是送到營州去,營州的大官兒難道不會問斬的?”雲娘問道,她自幼生長在草原,何處都不曾去過,對外邊事情所有的了解,不是來自李隱的講述,便是那些過往的商客口中的故事了。
“想來不會。這群人的劣跡是在十年之前,那時的大唐不似如今強盛,加之年歲太久,殺人之事空口無憑,隻怕難以定罪。更何況他們這次來,雖然肚腸全是歹心,但若強自認定是留宿在部落中的外商,那也並無不可。何況如今是我們綁了他們,人家改口硬說咱們是見財起意,也無不可。”
“隱哥。這。”雲娘聽得糊糊塗,焦急道,“這怎成?這不是顛倒黑白的耍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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