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 秦少公子(十六)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風幽琰 本章:241 秦少公子(十六)

    薑晨此處, 殺機同樣步步緊逼。

    舞女袖間飛出數條緞帶,無一不係著淬毒的匕首。

    幾個招式交錯, 來人出招再無新意。薑晨衣袖翻飛, 廣袖一揚,一卷,流雲飛袖過去, 所有匕首被卷入廣袖之中, 綢帶扭曲成了一條。他伸手揪住綢帶一扯,另一頭的人站立不穩,極為恐懼的隨著力道而來。

    他隻差甩出袖中匕首, 給予他們最後的了結。

    腰側隱約一道勁風襲來。

    陸永驚惶的聲音像是響在天邊, 又像就在耳畔, “小心公子”

    薑晨記不清,有多少次,背後捅來一刀。

    就是這種感覺。

    近乎條件反射的危險感, 讓已經習慣鎮定的腦海也為此繃緊了弦。

    袖中所卷的匕首散落,薑晨收手捏住了那把利刃,近乎反手奪來, 繞著那隻手就是一圈。

    高的慘叫傳來。

    薑晨聞聲漠然無比, 甩手將手中匕首擲出,舞女瞪大了眼睛,看著胸膛已經變色的血,毫無知覺倒了下去。

    高從腰間拿出藥,慌慌張張塞到嘴, 看到背過陰影時薑晨隱隱露出的微笑,忍不住退了一步,慌忙哭訴著解釋道,“十八哥,高想幫你你”

    “十八哥,你不能殺我”

    “高隻是想幫你高”

    幫。

    曾經有想要殺他的,他殺了。曾經有想要幫他的,他也殺了。

    所以,無論贏高想殺人還是想幫忙,他都已經對他出手了。

    他這個人,想來不喜歡半途而廢。

    已經準備好的結局,不會因為幾句話改變的。而贏高此人也沒有那個資格讓他做出改變。

    薑晨還未出手,贏高喃喃說了幾句,突然痛苦的捂著自己的脖子,嘴溢出鮮血,倒在地上。“父,父皇”

    毒藥發作了。解藥,解藥不是解藥。要他出手的人,原本也未打算讓兄弟相殘的證人繼續留著。

    薑晨看著周遭幾具屍體,一時漠然。

    四處混亂無比,另一邊一陣毫無意義的尖叫,“陛下陛下來人快傳太醫”

    此處變故之大,皇宮禁軍玄甲衛卻毫無動靜,直到有人去問,才知是陛下吩咐,今夜玄甲衛未得鐵令,不得踏入。

    嬴政如此吩咐了,薑晨自然配合,玄甲衛果然就未“來得及”插手。等到趕來,一切塵埃落定。

    收拾殘局的人到了。

    薑晨見此,想了想,隨手撿了地上碎裂的玉瓷,割開手心,放了放方才因為高的匕首而沾上的毒,極為真切地晃了兩步,坦然地暈了過去。

    然後帝王與公子二人還有被波及的大大小小官吏,都被各自抬回了。

    恐怕,無人能看清,此次對局真意。

    薑晨躺在床上算著時間,清醒無比地回想了一番計劃,確定再無漏洞之後,他睜開眼睛。

    “父皇如何”

    太醫聽到少公子醒來,先問了這樣一句。

    然後接著感歎,少公子與陛下之間,果然是父子情深。

    想到陛下如今情況,太醫有口難言,不說嬴政,隻說麵前的傷患,“少公子中毒極深,若非原本體內有些抗性,又放毒血及時,恐怕此時傷了元氣,少公子先養好身體為妙。”

    忌大悲啊。

    薑晨直挺挺坐起來,掀開被子,皺眉道,“人在何處”

    太醫駭了一跳,又能理解,憋了半天,隻好回答,“寢宮。”

    薑晨穿了外衫,在他人眼中,急切又擔憂地拖著虛弱的身體的奔去了。

    事實上他步履相當悠閑。因為帝王中了一刀的結果,薑晨清楚無比。

    刺殺的是六國叛秦之人,他隻是了一個似是而非的消息和一份無解的藥物而已。

    真正的機會,較真而言,還是帝王親自的。畢竟調離玄甲衛的,是帝王親令。

    薑晨所做的,隻是複製了陛下的計劃,然後將之用到陛下的身上而已。

    非常公平,不是嗎

    既未添加一份,也未減少一毫。不,應該說他還是相當不忍心的。至少刀刃上用的藥,不是毒藥,隻會讓人身體僵硬,動彈不得而已。

    也許某日,宮中的太醫能製得解藥呢。

    嬴政其實,根本不想見他。聽到贏高死亡的消息,他就知道,失敗了。

    他遇到了生平,可以說是首次徹徹底底的失敗。

    聽聞宮人傳來少公子過來的消息,趙高心頭一緊,嬴政閉上了眼睛。

    聽到一陣腳步遠去的聲音。胡亥似乎揮退了宮人。

    趙高不欲離開,薑晨意味深長道,“如何中車令一人在此即可,胡亥一人在此不可中車令究竟是高看自己忠心,還是低看我父子之情”

    有走慢了一步的太醫道,“大人,走吧。少公子是陛下最寵愛的孩子,不要連這些時間不留給他們。”

    趙高一噎,有苦難言。是啊,他說的一點都不錯。陛下最“喜愛”的孩子,可不就是胡亥。

    宮殿瞬間清淨了。

    良久靜默,唯香爐白煙升起時,其中香料燃燒的細碎聲響。

    薑晨端著床邊案幾上放著的藥,淡淡道,“父皇既然醒著,為何不看看胡亥傷勢萬一胡亥被二十弟一刀捅到不能自理呢。”

    嬴政聞言,心情更為陰鷙。若是如此,他還能蹦蹦跳跳跑來看笑話。

    沉寂。

    他非要假作昏睡,薑晨也不在意,自顧自道,“父皇一直懷疑胡亥有意皇位。可其實,對於大秦,胡亥不感興趣。扶蘇公子繼承與否,與我毫無幹係。我雖無意,父皇卻一直不肯放過我。”

    薑晨輕輕歎息了下,“想不到二十弟如此狠辣,竟串通六國餘孽,坑害父皇至此。哦,父皇暈的早,還不知道吧。贏高畏罪,服毒自殺了。”

    嬴政“”好一套漂亮的說辭。

    “是胡亥無用。竟讓賊子傷害父皇龍體。”

    此前嬴政康健之時,他避之不及,即便出口喚一句父皇,也一向疏禮有禮。如今嬴政遇刺,倒在床上,他卻一聲一聲父皇,語氣親熱無比。眉眼溫和,端湯喂藥,任任何一位不知內情之人而來,都會覺得孝之一字不過如此。

    躺在床上的嬴政睜開眼睛,目色陰沉至極,幾欲擇人而噬。

    薑晨端著藥碗,客客氣氣喂他喝藥。

    褐色的藥汁從病人緊緊抿著的蒼白無色的嘴角流下。

    薑晨見此,動作一頓,拿過一邊的手巾為他擦幹淨。笑意不減,“父皇這是何意是有話要對胡亥說嗯,讓我想想。”他藥碗拿開了些,偏頭思考了一會,眉眼彎彎一派天真的笑意,“胡亥喪心病狂嗯,太輕了些。喪盡天良”

    他停頓了會才一臉認真解釋道,“父皇安心。胡亥即便喪盡天良,也不會作出父這種禽獸不如之事。藥都是補藥,可不似父皇前些日子送來的毒藥呢。”

    說的平靜,仿佛溫良。落到嬴政耳中,卻一時令人心寒無比。

    他知道那些毒物,卻還能麵不改色的使用,還做出一副對父親孺慕天真的模樣。

    嬴政終於深刻的了解到了,他於帝位的適合。隻是,已經發生的事,他已無能為力了。

    “朕悔”悔對他出手又或者悔不該在初時放過他

    薑晨自知,於嬴政而言,是第二種。

    “其實你我本可相安無事隻不過”他露出些許惋惜之色,轉口道,“父皇大可安心,長兄扶蘇將至鹹陽”

    他揚了揚眉,看到嬴政的表情,淡淡道,“且不必驚怒。胡亥從未想過對長兄出手。你放心,他會是一位賢明的帝王。你未解決之事,胡亥替你解決,如此,也算全了你我三年父子情意。”

    三年

    “你、你果真”是鬼怪附身

    即便是四個字,也費去許多力氣。

    已經漸漸老去的帝王瞪了他許久,隻見麵前依舊一副笑臉,仿佛已成為一張假麵,牢牢地固化在麵前之人的臉上,騙過了他人,也騙過了自己。

    薑晨不無諷刺,“果真不是胡亥”他本已決定彼此相安無事,甚至去接受一世。哪怕他們並無真正的親緣,但是,他也可以客客氣氣尊重相待。他維持著這樣的平靜,可終究是,假的便是假的

    如今他已不再想去時時刻刻對他人解釋說,他究竟是誰。他一朝有心維持,可卻是他們一心要揭露這一切。

    上天似乎總是在與他開玩笑。當他不甘隱於他人名下,背負他人生命存活時,無數的正義之師一遍又一遍地,指著他重複另外一個名字妄圖讓他束手就擒。他想了無數的方法證明自己與原來的人,完全不同,也不見成效。好像他不死,人心就無法平靜。

    今世他累了,他甚至去有意的遺忘,然後想方設法的將自己當做那位大秦的少公子。他不介意製作,也不介意扼殺劉季,讓秦朝更為長久。

    可是有人卻終於說了,你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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