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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扭曲著麵孔，岸口難以置信地盯著變成了七殺蠍口中美餐的鬼螻蛄，一雙快要瞪出了眼眶子的眼睛幾乎都要滴出血來

    世上有百樣能拿來調教的玩意，自然就能有千種巧妙法門。可甭管是哪種玩意、怎樣伺弄，總也得是不逆性、順勢而為。百轉千回把玩意熬煉到家之後，左不過就是求得個狼行千吃肉也嚼骨，虎踞群山下山也涉川，卻總不能叫猛獸吃素、牛羊開葷！

    這也就是在大清國末年起的頭兒，跟那些個貝子、貝勒有了綾羅綢緞的衣裳不穿，卻偏偏愛穿破衣爛衫招搖過市一樣的路數，在調教玩意的行當頭，就有人別出心裁、另辟蹊徑，非得要擰巴著玩意的性子來伺候盤弄。也都不知道那些位非得擰巴著玩意性子來調教的玩家用了怎樣的手段，倒也真有人調教出來過吃葷的兔子、茹素的麻鷹，貓、鼠同窩住，蛇、蛙對頭眠！

    可老話的好——凡事需順勢而為，切不可逆行事！這些個擰巴著玩意性調教出來的活物，打根兒上頭就先傷損了玩意的身架。一旦是過了那靠著虎狼藥頂上來的活泛勁兒，這些個擰巴著性調教出來的玩意，都沒一樣能活過半年仨月。

    也就因為這擰巴著玩意性調教的活物的手段太過邪行，更兼得輕易就能／傷了玩意性命，最多也就是一年半載的功夫之後，喜歡伺候個玩意的四九城中各路玩家公議，幹脆利落地便禁了這路調教玩意的邪行法門。哪怕就是有人私底下偷摸著還用這路數調教玩意，那也再不能拿出來在人前露臉。久而久之，自然也就沒了這興頭

    人都神仙唾沫能救人命、龍馬蹄印能生靈智。這四九城中喜歡調教玩意的玩家撂進了尿坑的不入流手段，倒是不知道走了哪門子的路徑。叫德川家的禦用馭獸師收撿回了日本國。三添兩補、誤打誤撞之下，反倒是叫岸口打從這邪行路數尋出了調教鬼螻蛄的門道！

    依照著岸口私底下琢磨出來的邪行門道，先就得在大冷尋了紮堆兒趴窩過冬的地螻蛄，揀選其中健壯有力、初生一年者收入鋪了碎麥稈、陳穀糠、牛馬糞的暖房，先就叫這過冬趴窩的螻蛄飛快地醒了冬盹兒，擠擠挨挨地在暖房活動起來。

    到了這時候。再另取別處暖房中養著的苜蓿芽、榆錢兒、嫩稻根，青苞米調養螻蛄活性。三一回用兌了蛇、蠍、蜈蚣、蜘蛛毒液的淨水細細噴灑，再在螻蛄飲水之中由輕到重兌上各樣虎狼藥，催發螻蛄猛性。旬月之後，諾大暖房中過萬螻蛄，估摸著也就能剩下百十來隻還能僥幸得活！

    趁著節氣也到了春暖花開之時，重又另辟暖房，照樣以五毒拌餌食、虎狼藥兌水飼喂那些個已然長得足有一指頭長短的螻蛄，尤其是每日要以兔毫刷子沾了各樣草木毒物。細細刷過螻蛄身上幾根橫生硬刺。耗時半年光景，方才能擇其體壯性猛著傍身以各樣虎狼藥飼喂，直到傍身飼喂的螻蛄身上生出五彩斑斕之色，其形若鬼麵時方才功成。

    螻蛄命短，哪怕是以虎狼藥吊住了猛性，左不過也就能活個三年到頭。雖調教出來的鬼螻蛄在施用之時，可飛空遁地、以橫生硬刺之上劇毒傷人性命，可畢竟是調教不易。尋常人壓根都懶得去擺弄這吃力不討好的事由，也就是岸口這樣專門把調教玩意朝著傷人害命路數上奔的主兒。方才肯去花費這邪行心思。可萬萬沒想到，耗了兩年心血伺候出來的鬼螻蛄，才剛拿捏出來使喚過一回，立馬便叫胡千悄沒聲撒出來的七殺蠍逮了個正著，成了七殺蠍口中美食！

    死死地盯著坐在自己對麵的胡千，再瞧瞧胡千身前翻翻滾滾殺成了一團的各樣毒蟲。岸口狠狠地撅斷了手中緊握著的木笛，硬著嗓門朝胡千吼叫起來：“還沒有結束！”

    話才出口，場子外邊那些個一顆心七上八下晃悠了好幾遍的四九城中玩家，頓時扯開了嗓門喝罵起來：“這日本人怎臭訛呀？拿捏出來的各樣蟲豸，甭管是明麵上還是暗地。都沒一樣能近得了胡爺的身子，這還不麻溜兒的低頭認慫？”

    “鴨子死了嘴硬——這日本人他娘的是屬鴨子的不是？我諸位爺們，要不咱們給這日本人喊一個？”

    “沒得——吽下去嘿”

    “死賴強訛楞耍詐，就這樣的人物，也就是日本國不講究個場麵規矩，才能叫他跟個人物似的滿山亂蹦！要擱在四九城走場麵，怕是早叫人撂茅坑泡著了吧？”

    對場子外麵四九城中玩家的叫罵聲充耳不聞，岸口猛地伸手撕開了和服前襟，紮煞著巴掌從和服頭抓出了兩個隻有拳頭大的黑漆匣子擱在了身前，獰笑著猛地打開了那兩個黑漆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