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轉學的事……”

    “轉！不管怎樣，不能讓我兒子受委屈。”

    母親緊緊握住他的手，垂下的眼眸藏匿著無盡的憂愁。張寒不上來現在的心情，愧疚與喜悅都有一點，除了去醫院，一切都如願以償。

    有意不接江城打來的電話，趁著雙休日搬走宿舍私人物品，悄悄辦理轉學手續。夜深人靜，他躺在床上睜眼盯著屋頂，思緒萬千。不知道封玥會不會出他的計劃，江城會不會好過些。

    薄被蒙頭，張寒翻身入睡。第二醒來，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不翼而飛，翻箱倒櫃都沒找到。難不成一夜過來真的張翅膀飛走？

    飛走——

    張寒靈光一現，恍然大悟。轉身走到廚房，看著眼前忙碌的女人沒有大聲嚷嚷，平常聲問：“媽，有沒有看見我的手機？”

    “沒收了。”

    母親沒回頭，淡然的語音仿佛一起都在預料之中。他本打算今給江城打電話，現在看來是沒機會。無聲輕歎，沒收就沒收吧，不惱怒他就行

    ，他不貪心的。

    許是因為新學校離家近，他父母並沒有交住宿費，每晚上都得坐車回家。這傍晚，張寒雙手揣進褲兜，披著晚霞垂首慢步行走。

    走著走著，一雙白色的板鞋和藍色牛仔褲出現在他的視野。有一種人，熟悉到不看臉都能認出他來。錯愕的抬起頭，對上江城慍怒的眼神。

    “要分手就直啊，弄什冷暴力。”

    江城氣到不行，和張寒做了五年的兄弟，怎會不懂張寒的用意。自己喜歡的人被譏諷，這和打他臉有什區別？聽著班級同學議論、嘲笑和挖苦，他心也好過不到哪去。他性子是軟弱，但從來都沒想過，把一切負麵的東西都讓張寒來背著。

    看著張寒漸漸露出笑顏，江城更是氣不打一出來，抬腳就往張寒腿來上一腳，“你怕是個傻子吧！都這個時候你還和我笑。”

    “手機被沒收，沒法聯係你。”張寒笑意不減，要不是身處大街，真想把江城的手攢在自己手心。

    “電腦也被沒收不成！”

    張寒啞然失笑，笑多了幾分無奈與寵溺，輕拍幾下江城的肩膀，：“下次出門記得帶上智商。”

    手機被沒收，電腦還會有網？不存的事好吧。

    江城眉頭微蹙，心中的擔憂揮著不去。他去過張寒家，知道張寒有著一對什樣的父母。把事情做到這地步，想必是出了事。

    一個大膽的想法滑過腦海，心髒猛地一顫，惶恐不安試探性問：“你到底怎了？”

    “沒什，提前攤牌而已。”

    一句輕描淡寫的話，遮不住可以想象出的煎熬、不安與愧疚。江城不知該些什，平時被抹了蜜糖的嘴，此刻就像塗滿苦瓜汁，難以下咽的苦味傳到心。他究竟何德何能，值得張寒如此。

    留意到江城眼的驚慌，張寒走過去一把攬住他肩膀，好聲安慰。

    “別怕，遲早的事。就算沒有你，我以後也沒法喜歡女生。早一點讓他們知道，我也少偽裝幾年。”

    張寒不清楚自己性取向是生，還是因為遇到江城。反正現在已經不可能喜歡女生，就算沒有江城，他大學畢業也不會聽從父母與女人結婚。

    正如他所那樣，遲早的事。

    一直不作聲的江城突然開口喚他一聲全名，“張寒。”

    “嗯？”

    “你腦子有坑，還進了水。”

    沒頭沒尾突然損他一句，沒去刨根究底，油腔滑調回應，“可不是，進了一城的江水。”

    江城仰頭大笑，一把攬著張寒的肩膀肩並肩往回走。路很長，但有人相伴，想必不會走的太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