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廚師將菜端到了玻璃房，莫琲看著那些精致的碗筷的珍饈美肴，感歎道：“人生美事便是遇到你。”

    梅卿笑他：“你呀，就是貪吃罷了。那多理由。”

    莫琲拿起筷子便著急忙慌地去夾菜，梅卿看道他的手指凸出一大塊，恐怖猙獰。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件事。

    “你的手？”梅卿問，她伸出手極快地速度扯住他的手臂，怕他遮掩，將那傷口暴露在光明之下。

    “還是舊傷。早就好了。”莫琲的語氣散漫輕佻，梅卿了解他，知道他越是散漫，越是在意。

    “當時不是處理過傷口嗎？怎會凸出一塊骨節來？”梅卿語氣很是強勢，絲毫不給他婉轉避諱的餘地。

    “當時，當時……當時沒有休息罷了。”莫琲極盡可能地想要避開這件事，但他知道梅卿若是非要追究的事情，誰也避不開。

    梅卿看著他閃爍的眼睛，那段時光太難忘。她記得那時候他受了傷後需要重新練習握筆寫字，大概是莫琲的沒有休息好就是那件事了。導致現在骨質並沒有長好，出現了這凹凸不平的後遺症。

    “莫琲。這事，她一直不知道，對不對？”梅卿歎息，雖是疑問，卻似乎不是要他的答案。

    “知道了又怎樣呢，終歸我給不了的是她想要的那種生活……”

    九年前

    夏柟挑了四五本，壓了些押金。便和梅卿出了門。

    梅卿從她手拿過那些書仔細看了看，都是些打發時間的情愛之書。

    “既然喜歡怎不買下來，卻要租呢？”梅卿笑著問夏柟。

    夏柟無比愛惜地摸著那些封麵：“喜歡不代表要的起。我買一本書的錢可以租好幾十本了。”

    梅卿低著頭沉默，她有些不理解這件事情。

    “夏夏，如果你有很多錢。剛才那個房間的書你還會買這幾本嗎？”梅卿問，

    “如果我很有錢，也不能亂花呀。還是得租。”夏柟笑著回應梅卿的‘傻’問題，

    梅卿笑了笑沒有話，她分明看到了剛才書屋有些技術及理財方麵的書，她不知道為什夏柟會選擇看些消遣的書。她更不能理解‘租書’這種行為，因為正常人都知道知識是改變一切的力量啊。

    她們一起回了家，色已晚。上了樓，發現莫琲的燈竟亮著。門微微開著，見他似乎在收拾東西，也許太認真，竟沒有覺察。

    梅卿扭頭去看夏柟，見她眼睛泛著光亮，嘴唇都在顫抖。

    “我不知道，夏夏。成績沒有出來，萬一我們考不到一起的話，在一起……”夏柟似乎已經喪失來了平時的理性，她整個人像個孩子一樣脆弱，用求助的眼光看著梅卿。

    “如果你沒有想好，就暫時避一避吧。你先回房間，他估計是要搬走了，我還有些事要找他聊一下。”梅卿用一種理性的語氣對夏柟，她其實有些私心，她不希望夏柟在沒有想清楚自己要什之前，再給莫琲希望。

    莫琲是個表麵的灑脫，其實骨子很軸的人。他總是太用力氣，太認真。而夏柟太自我保護，太容易退縮。

    夏柟點了點頭，朝莫琲看了一眼，他依然在忙碌，白色的恤已經濕透。夏柟偷偷回了房間，關上門。

    梅卿走到莫琲的門口，莫琲聽到腳步聲回過頭。

    “怎回來之前也不跟我一聲？”梅卿有些抱怨似的走進去，也幫他收拾。

    “考試完了，出分之前也沒有什事。家生意忙，我得在家幫忙。所以想著早點把房子退了。想著你們今可能出去慶祝，就想偷偷搬了。你回來了，那她……她也回來了嗎？”莫琲提到夏柟時隻覺得心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