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柟話的時候絲毫沒有猶豫，眼睛泛著幹淨純潔的光芒。莫琲意識到夏柟就是有能力將一切俗氣而現實的東西得理所應當。莫琲不知道她是單純還是絲毫在自己麵前不隱藏自己的野心。

    “夏夏，如果這樣的話，我們就不在一個城市了。”他提醒夏柟，卻自己沒來由地心虛。

    “可我們當初的也是去滬城，顯然我是去不了了。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我們就在最差的情況下尋求一個更光明的結果。”夏柟的話無懈可擊，莫琲一時也不出什。

    他坐在床邊拉住夏柟的手，耐心地跟她：“夏夏，你不能因為現實和理想有那一點點差距就這頹廢，你難道要帶著這種消極的想法去上大學嗎？”

    夏柟沒有話，將果汁一口氣喝完，杯子扔進垃圾桶。

    莫琲見她仍不為所動，便知道她又跟自己較上了真。

    “夏夏，我下午要去班主任那再填一張誌願卡，你要開心點，其實很多人都很羨慕你，畢竟洲大也不是誰想上就能上的。咱們班也就隻有你一個人報上了，我覺得你應該為自己自豪。”莫琲得真誠，他不希望夏柟從此一蹶不振，那就太得不償失了。

    “有什好驕傲、自豪的？一個好的學校是一個圈子，你別看分數差別不多，但層次差別很大。”夏柟冷冷地，堵得莫琲啞口無言。

    莫琲訕笑，見她已經恢複了幾分戾氣，想著應該是好的差不多了，便跟夏柟告了別，去了學校。

    夏柟看著莫琲匆忙離去的背影，心下惆悵，想著錄取結果也出來了，房租也到期了，是時候回家了。

    她起身換了套幹淨不褶皺的衣服，拿了些零錢和遮陽傘便去了電話亭，打了電話給家人通知他們來拉東西。爸爸跟她要辦一個“慶祝會”，要求親朋好友來吃個飯。夏柟知道這其實是變相要“份子錢”的一種手段罷了。

    “爸，那我是不是不用回去了？我想去超市做個兼職。”她並不喜歡出席這種場合，那些帶著“勾心鬥角”的場麵，會讓她的心更加狼藉，同時也讓她覺得卑微和沒有尊嚴。

    “那你住在哪啊？”夏柟爸爸有些為難。他還要為一家主計，不希望夏柟在這個時候糟蹋錢。

    “我就住在這，你先把我同學留給我的東西搬回去，房租你不用擔心了，我自己做兼職應該支付得起。”她知道父親擔心什，她太了解自己的生活，知道她該為什考量，比如此刻，她最應該考慮的是她去上學的生活費。

    夏柟爸爸同意後便約了第二去搬東西，又囑咐她注意安全就掛了電話。

    電話掛後，夏柟的眼淚再也控製不住，從電話接通到掛掉她沒有聽到任何祝賀溢美之詞，他們這種人沒有資格追求精神，隻有無邊際的生存之道。她的學費、生活費、住宿費，那些所有讓她睜開眼都要思考的生活資本。

    夏柟擦了眼淚去了街心公園的超市麵試。對方知道她勤工助學倒也很爽快地答應了，條件是第二就要上班，夏柟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這大概是夏柟覺得最順心的一件事。

    回去的路上遠遠看見莫琲站在樓下，他似乎有什心事般遲遲不上樓，夏柟快步跑過去，擔心他是誌願出了什問題。

    “是誌願又出了什問題了嗎？”她跑得急加上心情疲憊，話的語氣比平時多了幾分煩躁。

    但在莫琲聽來，多少含著些嫌棄，戳中了莫琲原本就慌忙的心。

    “沒有，沒有，很順利，去了就填了。”他急忙解釋，夏柟聽後表情舒緩了些，她的人生已經很糟糕了，她沒有能力也沒有精力再承擔任何其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