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都是瓦罐瓷瓶掉落的聲音,切哢嚓,乒乒乓乓,一個碰一個,滿屋子都是酒味,遍地都是碎瓷片。
“什人?是誰人在酒窖?”門外巡邏的仆人聽到酒窖連聲異響,便壯著膽子推門進來查看。
隻見遍地流淌著酒液,酒窖的地上一片狼藉,巡房的仆人,將燈籠提起來左右照看,終於在陶罐碎片堆積找到了玉耀淩,他身上穿的衣服被酒浸濕了,爛醉的倚在木架子上,手中捧著個酒壇子眼神迷離。
“才總管,怎是你,你怎在這兒偷喝將軍府的酒?”巡房的仆人上前想要扶起玉耀淩,竟被玉耀淩一把推開。
“滾,都給我走開!”
巡房仆人見狀忙去通報將軍。
巡房仆人進了前廳,見將軍和相爺正在宴飲便快速的上前去,附在將軍的耳朵旁道:“將軍,才總管在酒窖偷喝酒窖的酒,並打碎了一架子禦賜的酒釀。”
酒酣宴飲,興意闌珊,原本飯局也快散了,顧丞相見仆人上前在將軍耳朵旁講私話,想必是有什要緊的事。
便站起來作揖道:“今日多謝程老弟設宴款待,改日有空定要來我丞相府上喝杯水酒。”
程戚風順著台階下了:“丞相客氣了,不就是一桌家常便飯嗎?我們兩家今後便結為親家了,顧兄還跟老弟我客氣什?哎,老弟我是嶽父看女婿真是越看越喜歡,改日顧兄還要領著影漠賢侄到將軍府多走動走動。”
“是,將軍。”顧影漠低頭道是,眼神卻仍流連在佟筱莞身上。
佟筱莞看見那道熾熱的目光,便低下頭欠身行了個禮。
“那我們父子倆就先告辭了。”
“好,顧兄慢走,來人,把顧丞相的馬車牽過來。”程戚風揚聲呼喚下人。
下人備好了馬車,程將軍一家人已經將顧丞相顧影漠送到門口。
“筱莞姐,再會。”顧影漠見她悶聲不語,便先開口道別。
“顧公子路上心。”筱莞回複道。
顧影漠與顧丞相上了馬車。馬夫揮著鞭子,呼了聲:“駕!”
馬匹便開始揚起蹄子離開將軍府。
程戚風見二人走遠,匆匆奔向酒窖。
將軍府用人甚嚴,將軍府嚴禁偷摸私相授受之類的事。程戚風見狀頓時火冒三丈,他倒不是吝嗇那幾壇子酒,而是身為將軍府的總管,阿才居然帶頭公然觸犯將軍府的府規!
“爹爹,怎了?”
“將軍,出什事了?”
佟芳若佟筱莞見程將軍氣急敗壞的向酒窖走去,不免有些擔心。
“你們倆來的正好,隨我去酒窖看看去吧,這才總管究竟行的是什荒唐事!”
程詩語躲在人群後麵,突然覺得會有意思的事發生,便不動聲色的跟在他們後麵。
剛進酒窖,眾人便聞見衝鼻子的酒香,想必才總管這次敗了不少的好酒。
“來人啊,給我掌燈。”
隨行仆人便拿出火折子將酒窖的燈通通點亮了,那間,酒窖燈火通明。大家夥兒分明看著玉耀淩頹然地坐在地上,抱著酒壇子,口中還念念有詞,叫著筱莞的名字。
佟芳若見狀焦急的問道:“阿才,你怎在這兒,這到底發生了什事?”
玉耀淩被燭光照的晃眼,又被眾人的動靜吵的醒了過來,他抬起頭睜眼見到了筱莞。
酒勁漸漸上頭,他也不顧周遭的人群,從地上掙紮著站了起來,邁著歪歪斜斜的步子走到筱莞麵前,他拉著筱莞的手:“筱莞,你不要嫁給別人,跟我走吧,我帶你去玉城。”
程詩語的目光落到那酒壇子上,心中不免欣喜。
梅子酒?我看你們倆今怎向眾人解釋。
程詩語故作吃驚的指著那壇子梅子酒:“爹爹你看,阿才手抱著的是筱莞姐姐的翁婿酒,好你個才總管,你居然對筱莞姐姐藏著這樣的心思。你還要筱莞姐姐跟你走,你究竟想要把將軍府和相府至於何地?”
“詩語妹妹,莫要多話,才總管不過是喝多了。”
佟筱莞知道情況不好,這阿才哥平日也是個十分靠譜的人,沒成想在這緊要關頭惹出了是非。原主給她惹下了一身情債,看來得叫她還了。
佟筱莞有心為他開脫,玉耀淩卻像是下定決心似的想要帶走筱莞,他踉蹌著上前來,去牽筱莞的手:“筱莞,我帶你走,我愛你,你願不願意跟我走呢?”
“阿才哥,你喝多了!”佟筱莞掙脫了阿才,厲聲道。
“我沒喝多,我不要你嫁給別人!不要你嫁給別人…”
程戚風見此情景瞬間便火冒三丈,若是偷摸喝府兩壇子酒,挨一頓板子,扣些月錢便也過去了。這阿才居然在這個節骨眼上對筱莞抱有這樣的心思,本將軍必饒他不得!
“來人啊,給本將軍把才總管拖出去,澆他兩桶冷水,等他醒過來,打斷他的腿腳,扔出府去!”
“爹爹,不要!”筱莞本想求情,佟芳若拉了佟筱莞的袖子,給了她一個凜冽的眼神。”
“你若不想被牽連,莫要再替他求情!”
筱莞退回原位,看著兩個武夫將醉酒的玉耀淩拖到院子。
那兩人提了兩桶水,相繼澆在玉耀淩身上,冰雪地,從頭到腳,冷水加身,該有多難受呢?
佟筱莞見了,不免心痛起來,傻阿才,喝什酒,胡言亂語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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