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度。
盛南方拿完藥,就朝著蘇韶顏走去,隔著數米遠,看到她蒼白無力的臉,他不由得微微蹙眉。
“怎了?”他深邃的目光凝視著她,擔心的問:“是不是哪不舒服?”
“沒有,隻是坐的久了,頭有點暈。”
蘇韶顏抿了抿自己蒼白的嘴唇,努力壓抑下心中那抹難受,讓自己看起來顯得輕鬆。
殊不知,越是這樣,就越是顯得她心事重重。
盛南方疑惑的看著她,剛才她不是還好好的嗎?
方才拿藥的時候,他看到她好像接了一個電話,也不知電話的人對她說了什,讓她突然變成了這樣。
可是她的性子向來如此,如果是她不想說的事,那不管他怎問都問不出來什。
“如果真的不舒服,就去找醫生看看。”他看著她,沉聲說道。
“不用了!”
蘇韶顏站起來,拿過他手的藥,“我還得上去收拾東西,你先去停車場等我和外婆。”
說完便徑直的朝著電梯走去。
盛南方看著蘇韶顏的背影,幽暗的眼眸含著一抹深沉。
外婆已經能下床,隻是行動依然有些遲鈍,蘇韶顏一看外婆居然親自在收拾東西,連忙走過去,“外婆,你的身體還沒全部恢複,這些事就交給我來做吧!”
外婆見蘇韶顏把自己手疊著的衣服搶了過去,笑著說:“這些天我每天都躺在病床上,怪難受的,好不容易能下床了,活動一下倒舒服一些。”
外婆本來就是一個閑不住的人,像之前那樣每天一動不能動的躺在病床上,對她來說簡直就像是受刑。
“老婆,我知道你悶,但是就算要幹活,也得等你的身體完全康複以後!”
外婆坐在一邊,看著蘇韶顏收拾,忍不住問:“出院手續都辦好了?”
“嗯,辦好了!”蘇韶顏不停忙活。
“剛才那個臭小子不是陪你一塊去的嗎?怎回來的時候隻有你一個?”其實這才是外婆最想問的問題。
蘇韶顏故作平靜的回答:“我讓他先去停車場了,咱們收拾完了就下去吧!”
“哦,我還以為他先走了呢!”
也不怪外婆會這樣想,誰叫以前盛男方總是一副公務繁忙的樣子,保不準公司臨時一個電話打來,他就先走了。
蘇韶顏苦澀的彎了彎唇角,其實他走與沒走都差不多。反正他就要和章天薇結婚了,她想,為免以後章天薇誤會,他應該不會再來找她了。
“你在想什呢,想的這入神?”
外婆疑惑的看著蘇韶顏,其實從她回來開始她就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這會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忍不住關心詢問。
“沒什,就是在想回清城以後,給你找哪家醫院好!”蘇韶顏當然不會對外婆說實話。
外婆長歎了口氣,說:“照我看你就不用費這心思了,人年紀大了,哪能身體沒點毛病?何必要去浪費那錢?”
蘇韶顏故作嚴肅的看著外婆,說:“外婆,以後你不許再說這樣的話了,隻要你的身體能好起來,花再多的錢都不可惜!”
外婆輕歎道:“唉,行,我拗不過你,都聽你的成了吧?”
蘇韶顏將外婆的衣服都收拾好了,突然轉過身問外婆,“外婆,我記得以前你在箱子放了一本相冊的,怎這次回來找不到了?”
外婆聽到蘇韶顏的問題一愣,過了會才回答:“家的東西特別多,特別亂,估計在哪次收拾的時候被我扔了!”
“扔了?”
蘇韶顏心中失望無比,自從那天晚上碰到那個與自己母親長的特別像的女人,她就一直很想驗證,不知道照片上的母親與那個女人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
外婆看著蘇韶顏的神情,有些擔心的問:“好端端的,你怎突然想起看那本老相冊來了?”
“沒什,就是突然想外公了!”
因為這件事還不能肯定,所以蘇韶顏沒打算跟外婆說,不過自從那天晚上在禦福樓的走廊碰到那個女人,那她身影與容顏卻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腦海,揮之不去。
蘇韶顏與外公的感情格外好,聽到她這樣說,外婆也就沒有多想。
結束了這個話題,蘇韶顏便攙扶著外婆下了樓,盛南方的車已經開到醫院樓下,看到兩人出來,他連忙從駕駛室出來,接過了蘇韶顏手的東西。
把行李放進了後備箱,盛南方看著蘇韶顏已經將外婆扶進了車後座,關上車門,她打算繞過車尾走到另一邊上車,卻被盛南方輕輕攥住了手。
“剛才你到底怎了?”
他用幽暗的眸子看著她,眸底含著一抹深邃與擔憂。
她不說,他就得繼續揣摩,可是那種猜來猜去卻依然摸不著頭緒的感覺真的非常不好,所以他還是希望她能親口告訴他到底發生了什。
蘇韶顏不著痕跡的把自己的手抽回來,淡淡的說:“我真的什事也沒有,咱們趕緊走吧,再不走,回到清城該天黑了!”
看她拉開車門坐了進去,盛南方有些無可奈何,隻得回到駕駛座,發動了車子。
“外婆的病剛剛好,麻煩你稍微開慢一點!”蘇韶顏對盛南方說。
盛南方點了點頭,“好!”
之後,車室便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而這份沉默,饒是外婆也察覺到了兩人的不對勁。
她心中疑惑,剛才兩人一塊下樓般手續到底發生什事了,怎感覺他們有些怪怪的?
蘇韶顏心思有些混沌,一會兒想起與母親相似的那張臉,一會想起傅惜文在電話說盛南方要娶章天薇,或許是因為想太多,不一會便有些頭痛欲裂。
她將頭靠在車上,閉上眼睛,命令自己不要再想下去。
關於自己的母親,本來這多年過去,她早已不再渴望母愛,心也早已一片死寂。她對自己說,既然她一點也不期盼與那個女人重逢,那為何還要糾結這多,為什還要想著去認證那天碰到的那個女人是不是她?
至於盛南方,本來她心就清楚,他一直愛的是章天薇,心一直放不下的也是章天薇,現在他們已經離了婚,那他和章天薇複合結婚是早晚的事。
她真的搞不清楚自己,明明下定了決心離婚後要活的灑脫的,可是她覺得她現在好像更作繭自縛了,生生的把自己綁住,越勒越緊,勒的自己連氣都喘不過來。
因為是閉著眼睛的,所以她沒有察覺到,前方有一道幽暗的視線時不時的從後視鏡中凝視著她,觀察著她臉上細微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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