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時都快到了,這付大帥怎還沒回來?”
“可能是看不上這新娘子嘛,不是城中的流言都說了嗎,咱這位未來的大帥夫人,可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隻是大帥從戰場上撿回來的,誰知道她到底是什底細,說不準……?”
“付老太可要開心壞了吧,不是早就有人說了,她對這大帥夫人可是千萬般看不順眼,也不知道那付大帥是怎讓她點頭同意的。”
“誰知道啊,在京平,咱們的付大帥可是這個,”有個前來的賓客豎起了大拇指,麵上都是敬佩,“也多虧了有付大帥,咱們京平才能在這亂世中偏居一隅,至於他和他這夫人之間究竟是怎回事,我們聽聽就算了。”
像是這樣私底下的討論聲不絕於耳,暮春耳目聰明,都聽在了耳朵,紅色蓋頭底下的麵容露出微微微微笑意,即使聽見了對自己帶有惡意揣測的語句,也不置一詞。
對她而言,世人妄言也隻是白駒過隙中的寥寥調味料,不必放在心上。
坐在高堂位置上的付老太手撐著拐杖,嚴肅富態的麵容上也忍不住帶上了點慍色。
至於高堂的另一位,付青岩的父親付老元帥早就犧牲在了戰場上,位置上擺著的,也就是個靈位罷了。
即使對兒子執意要娶的這個女人確實不看好,但畢竟今天的拜堂成親之後,這個女人就會進了他們付家的門,成為他們付家的一份子,她看不上新媳婦是一回事,讓外人看了他們付家的笑話,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去打聽一下,老三怎還不回來?”付老太對身邊的心腹悄聲囑咐道。
照理說,戰事應該已經平定了才對,怎會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呢?
付青岩,付老元帥的第三子,也是付老太的唯一存活下來的小兒子,她一向稱呼他的排序,已經成為了習慣。
老嬤嬤麵帶從容微笑地退下,徒留老夫人坐在堂上板著一張臉看著喜怒不定。
就是京平最有名的儐相在這個場麵上也撐不住笑意了,按照常理,這位新郎官應該早就出現和新娘拜堂成親才對,到現在還沒個人影,是真的有點奇怪啊。
不過這元帥府的成婚本來就不在常理之中,哪有新娘無家無事,無父母親眷,無兄弟姐妹相伴,直接從新郎家出嫁的?
反正按儐相這多年的經曆來說,這辦的,也就付元帥這一家子罷了。
好話說了一籮筐,儐相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汗水,在場的賓客們也像是看出了這場婚禮的荒誕,議論紛紛,他們是不敢冒犯京平的定海神針付青岩的,隻能用各種揣著安在了新娘的身上。
暮春在紅蓋頭下的腦袋微微晃動了一下,像是感受到了什熟悉的氣息,嘴角笑容漸深。
“踢嗒踢嗒——”一陣沉穩又有力的腳步聲漸漸從大堂的門口響起,讓議論紛紛的賓客們不由安靜了下來。
先入場的是一條筆直又硬朗的大腿,腳上是亮的軍靴,腳底上還沾著泥土,像是剛剛從什地方匆忙趕過來。
再入人眼簾的,就是男人挺拔又偉岸的身姿,配上一張俊朗嚴肅的麵容,看著就讓人心生怯意,不敢直視那寒星一般的雙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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