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聽了一個漫長的故事,不說道一捏著胡子在感慨妖中也有像椿樹精這樣重情重義卻傻乎乎的妖怪,就連原本有些懼怕暮春的副官也不由抱著身體在暮春的講述中慢慢蹭進了房子的角落,早就被這故事吸引了神魂。
雖然說了很多,有的事情,暮春倒也隱瞞了下來。
她和方行止之間,雖有樹心作為牽絆,卻也不是每世都能相逢,便是重逢,也是他麵春風不適君,隻有暮春記著那點點滴滴,而對於方行止的轉世來說,每一世,都是他第一次遇見暮春的場景。
從最開始的難過,到後來的平常心,暮春也用了五百多年的時間才看得透。
慶幸的是,每一次,她愛人的轉世雖然不記得她,但又能很快地重新愛上她。
他們是剪不斷的緣分,說不清的糾纏。
付青岩握著暮春的手,靜靜地聽完了她所有的話,隻覺得原本心中的疑惑頓時豁然開朗。
在燕北見到那個眉目不清,徒留一雙清澈眼睛的姑娘時,那胸腔中跳動的莫名的喜悅,還有那種誓死也想將人留在身邊的堅決,原來源自於那數不清的歲月中,他二人的羈絆。
明明也察覺到了枕邊人那無法言說的特殊,付青岩卻也從來都沒有提起過,就連這次在襄城城門口的樹林中見到了隻是魂體狀態奄奄一息的暮春,付青岩的心中也沒有任何的驚訝,就像是本該如此,合該如此。
即使知道暮春是異類,是妖怪,但他的心,也生不出任何的嫌惡或者是驚恐。
“春兒,前日在地牢中,是你在我的身邊吧。”順著暮春的長發撫摸了一把,付青岩嚴肅的神情中是不帶懷疑的滿滿溫情。
暮春將秘密吐露,心也輕鬆了不少,露出一個婉轉的笑意,點了點頭,“是我,我到的不算即使,也隻能幫你們托住一把了。”
“這樣,也辛苦你了。”付青岩哪能看不出來暮春這回是受了大罪的?隻是他不是一個會花言巧語的人,隻能捏緊了暮春的雙手,將她在心中深深安放。
道一捏了捏鼻子,誒,這對苦命鴛鴦說來經曆也是真的坎坷,在這瞬間,道一是完全沒有收服暮春的心了。
沒了樹心的椿樹精,那生命就是再長久,那也沒有了轉世輪回,隻留下現世這一條命了。
將拂塵收好,道一看了一眼付青岩,手中暗暗掐算了一下,再次默默地歎了口氣。
罷了罷了,他二人的命數老天自有定論,他就不橫插一腳了。
收回手,道一對上了暮春的目光,那帶著一股塵埃落定的坦然,也帶著一股通透的決絕。
道一有點驚訝了,莫不成,這椿樹精,早就知道……
***
決心放過暮春之後,道一就向付青岩請辭了,現在的天下,殘存的妖孽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留下一個椿樹精,還有其餘害人的妖怪需要他去鋤強扶弱。
不過在走之前,道一還是給暮春留了不少丹藥,頤養魂體的,滋補靈力的,也是看出隨著時間的變化,天道對妖怪的壓製越高,即使暮春再怎修煉,體內積攢的靈力還是會慢慢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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