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你是不是年紀大了老眼昏花,你哪隻眼睛看出我是什食夢貘的?我明明是人。”溫晴分快地捏訣解陣,但每一次都被徐寞然施法反彈回來,她和楚修月都是白費力氣。
“在下是年紀大了些,不過眼睛卻還很好使,你體內有純陽封印印住了妖氣,自然現不出原形,但也因為這樣,你修為提高的速度比預期的要慢許多,當然,你要繼續自欺欺人下去,在下也由得你,這四方陣無白黑夜,無四季輪轉,甚至連個活物也找不到,你們若是不嫌在下琴聲諳啞,在下便也不怨你們囉嗦聒噪,大家相安無事。”那人的袖子很大,被風一吹就像是蝴蝶的兩片翅膀,頗有些君子名士的翩然之態。
但他的看人的眼神太過冷淡,看向溫晴的時候,就跟凡人看貓狗一樣,鄙視到不行。
溫晴和楚修月的自尊心都絕不允許自己被這樣看輕,但是人家的本事他們都領教過了,莫是法術反彈這一著,便是“愚公移山”那一記重擊,他們這點微薄伎倆也無法承受。
徐寞然一口咬定溫晴是妖不是人,並且得還有理有據,溫晴想不動搖都不行。
但世上妖物這多,他又怎能判斷出她的種族?溫晴一時抿唇不語。
徐寞然抱著琴,慢條斯理地撥了撥琴弦,傲然道:“能在我結界之中往來自如的人不多,能在結界中照常使用法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除我魔族以後,其餘幾族當中隻有食夢貘。”
楚修月想起當初在烏長縣那一幕幕,簡直無法反駁,溫晴破夜魅族幻術已經令人震驚,但更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她穿破六界屏障的然能力,別是普通的法術禁製,就是以地靈氣漩渦形成的“域”,她也可以破便破。
也許,當初人、魔二族對食夢貘趕盡殺覺,並不僅僅是因為它搖擺不定的態度。很可能,是因為食夢貘的特性,完全可以統一妖靈界,率領整個妖族與人、魔抗衡。
他試著運了運氣,想祭出鑄心之劍,以反證徐寞然的判斷,但是靈力流躥,卻無法凝聚,法訣比起氣漩莫明快了幾息,白白耗費了力氣,卻未嚐如願。
“我最不喜歡受人威脅!”溫晴一攏袖,收起法珠,而收,也是放,三顆法珠歸位的同時,又有六顆法珠浮起來,形成了六道光弧,罩在她周身。這一次再不是那樣簡單粗暴的金係防護法術,而是一道強勁的防護法陣,借著靈力驅動,現下這道法華明顯要明媚許多。
法陣與法術不一樣,法術有時效,而靈力須隨脈絡運轉方可成事,法陣卻隻需要驅動陣心,一勞永逸。但法陣不能淩空而生,它們必須有媒介依托,而這一次溫晴托的,就是這幾顆光華奪目的法珠。
楚修月送給她的東西,是用魔骨仿造靈蘊真人的法珠打造而成,因其未曾進階,所以並沒體現出更大的威力,但如此法陣帶來的驚豔,卻不亞於一道高級法術的施放。
食夢貘,已然消失了幾百年,很多人都已經忘記了它原本的樣子,但卻始終記得它們對空間乃至於夢境的掌握。如果解不了夢,能捕獲一隻如此強大的妖物也未嚐不可,隻是——
她身邊的那個子有點礙事!
三枚法珠收攏,縛地之陣即刻消失,楚修月感覺到全身一鬆,驀地自丹田祭出了一把細劍——細水,長流。原來他身上不隻那一把勺子,溫晴不禁噘起了嘴。
但想起自己好像也藏了一把在青罡印,一時也不好什。
“要怎打?”她找了半沒找到合適的法器,轉頭看看光頭的黑角,瞧著是來不錯,就是有點高。她退後兩步,拿手肘頂了頂呆傻狀態的光頭,聲道,“光頭,你蹲下來一點。”
光頭沒明白她要做什,徐寞然也沒看懂她後退這幾步又是什意思,一時之間,敵靜我靜,沒有短兵相接的意思。食夢貘的奔跑速度在妖族當中算是中等偏上的,但比起魔族完全不是一個檔次。他不怕她會逃走。
楚修月周身膨脹出一股殺意,更能引起他的注意。
“先把他的琴廢了。”打不贏人就打法寶,那琴一看就是徐寞然的本命法寶,值得一試。
“光頭,再蹲下來一點!”溫晴又退了兩步,背脊貼在了光頭的頗有彈性的肚皮上,同時離楚修月稍稍遠了一點點。楚修月橫劍在前,剛好擋住了徐寞然的視線。
“別白費力氣。”徐寞然也見識過光頭的速度,比溫晴快了近一倍多,但因為體型肥厚,視野極窄,跑起來跌跌撞撞的。他實在不認為這丫頭有能力與自己一戰,看楚修月的防護姿勢亦可窺得一二。他號稱二十六魔君排行第一,自然有其過人之處,單就實力,他確實一根手指就可以捏死這兩個東西,但他也是被封印在了四方陣內的受害者之一,廣生劍的劍氣,他沒理由感受不出。“我還是那句話,替我解夢,我就放你們過去。”
“解夢?誰信?我從未聽魔也會做夢!”溫晴一臉警惕。
“那你何不問問我為什會成魔?”徐寞然突地歎了口氣。
“我沒興趣知道。”溫晴板起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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