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朧河順流而下沒多遠,滄瀾就像是發現了個新奇世界一樣,在姬神秀懷左顧右盼。
“哥哥,糖葫蘆是什呀?”
篷船之內,滄瀾眨巴著眼睛看著岸邊叫賣的販,那是一個白發老翁,身旁跟著個八九歲的女娃,看樣子是爺孫兩,身邊圍著一群稚童。
姬神秀雙眼緩緩睜開,也看了過去。
隻見那老翁手拿著一草木棒子,上麵插滿了冰糖葫蘆,而那女娃手提著個竹籃,姬神秀嗅著香味,麵原來是糖炒栗子。
岸邊人群來往不絕,熱鬧非凡。河麵之上,除卻他們這一艘篷船外,還有許多孤舟,有人頭戴鬥笠,身披蓑衣寒江垂釣,更有士子模仿風流名士作指點江山之狀,別,還真有那點感覺。
不遠處更有幾艘舫樓,看樣子恐怕非富即貴,上麵是雕龍畫鳳,好不華麗。
如今氣較寒,積雪未化,他緊了緊滄瀾身上的襖,對身旁同樣一臉好奇興奮的冬梅道。“讓船家把船泊到岸邊,咱們上去吧。”
冬梅年紀也就十一二歲,麵容有些營養不良造成的蠟黃,但是整個人性子很活潑。
她應了一聲就喊著船尾的船家將船泊向了岸邊。
船頭石頭則是一臉憨態的嗅著兩岸飄來的香味不停的吞著口水,大冷的,他的身上就穿了間灰色單衣,露著一雙胳膊。
姬神秀莞爾。“走了,還杵那幹啥?”
石頭這才如夢初醒。“哦哦。”
一邊擦著口水,一邊往岸邊石階上走。
若要俗世銀錢,府中積累甚多,這便是那所謂的一世榮華富貴。
隻是,姬神秀卻知道,俗世之外,那修行中人通用的貨幣是一種丹藥。
他想著一些心事,便抱著滄瀾順著那石階往上走,一眼望去,便是姬神秀都有些震撼,這是一條側街坊市,隻見人頭湧動,人山人海,熱鬧的嚇人。
“老人家,給我……來五串吧。”
姬神秀走到那賣糖葫蘆的老翁身前,身旁柳姨則是問著價格準備拿銀錢。
他看了看那老人滿是老繭和豁口的手,上麵隱有幾塊凍瘡,又看了看那個被老翁緊緊牽著手的女孩,笑了笑。“這栗子我們全要了。”
女孩一開始有些怯生生的,但聽到姬神秀的話黑白分明的眼仁頓時流露出一抹喜悅。
“五錢銀子。”
她脆生生的著,隻是聲音很低。
旁邊冬梅聽到後卻不岔的嘀咕道。“好貴啊。”
畢竟她一個月月錢才一兩銀子,而且這糖葫蘆一串也才四文錢,要知道,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銷也才三十兩左右。
女孩的臉不知是急的還是氣的,一下就漲紅了起來,想什嘴巴張了幾張卻始終沒有出來,看樣子都快急哭了。
姬神秀也沒話,他看了看女孩滿是泥濘的布鞋,然後從女孩手拿過那竹籃,這一提之下才發覺竟然差不多十來斤重。
旁邊老翁欲要開口替孫女解釋,但姬神秀卻擺了擺手。“值五錢銀子。”
旁邊柳姨見狀便從錢袋拿出了幾角碎銀遞了過去。
姬神秀眼神微動,很多事情,也許對別人來很尋常,但對他卻不一樣。
自從他世襲這逍遙王之後,他忽然感覺那老李頭和這柳姨好像也不太普通。
規矩,太規矩了,規矩的都有些讓人覺得生分。姬神秀不是沒有生出過想和他們親近的心思,但感覺卻總是隔那點距離。
而這個距離,則是來自於他們平日的行為舉止,和對自己的態度。
以至於姬神秀有時就在想,他們是不是有著某種目的才待在於王府。
而且,他有種莫名的危機感,自那國師來了之後,他總有些心緒不寧。
“走吧。”
五個人包括柳姨石頭,手都拿著個糖葫蘆,冬梅則是提著那藍栗子,剛才還吆喝著嫌貴,卻在偷吃了一個後就再也停不住了。
滄瀾那丫頭咬下一顆山楂腮幫子鼓鼓的,一臉的雀躍,這確實是她第一次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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