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裘讓本就不讚成建祭壇這件事，故而也不想發表任何意見。

    等他們那邊得差不多了，裘太師卻另有啟奏。

    他向子提議，由殿前修撰左正剛接任費隆禦書庫知事一職，左正剛辦事嚴謹不苟，且長於文案規整，必可勝任！

    這左正剛，自然也是裘太師的門生，要擱平日，咱們李大將軍必定又有一番從中作梗！

    不過此時的他心頭事重，盡想著怎才能從建祭壇這破事兒中脫身，哪還有精力去跟裘太師找別扭？

    子準了裘太師此請，並問費隆辭官後，禦書庫的一應事務交接得如何？

    賀卓文費知事走得較急，有關事務都暫由吏部代為接收，所有案卷目錄冊子、庫櫃鑰匙同封冊印鑒正由他親自保管！

    賀卓文又他清點案卷時，發現目錄冊子中遺漏了不少條目，這幾日他正連夜整理、查漏補缺中。

    子聽了，先是斥責了幾句費隆做事毛糙，繼而對賀卓文大為讚賞，道：“卿等若皆如賀愛卿這般勤勉，朕又何至於憂心至此！”

    這話自是主要給祭壇築造的幾位負責人聽的，那幾位臉上又是一陣紅白變色。

    子囑咐賀卓文盡快將禦書庫事務移交左正剛後，無事退朝。

    待子離去，裘太師請國師崔修借一步話。

    裘讓道：“崔兄啊，你我摯交，有些話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

    崔修點頭笑道：“太師是想聖上巡祭的事吧？早知道你會來找我！”

    “那我就直了！你提議聖上大舉興建祭壇一事本就極為不妥，如今又將工期壓得這緊，李德放他們為了按時完工，必定廣征傜役，他們的腦袋掉不了，吃苦的還是黎民百姓，載舟之水亦可覆舟啊！”

    崔修將雙手拱在袍袖內，搖頭苦笑道：“太師啊，你的這些我都懂！但是身為國師，我也有我的難處，若不依卦直言，難道要我欺瞞聖上不成？”

    裘太師剛想兩句，崔修又搶著道：“還有，我歸我，具體怎做是聖上決定，如果聖上的決定不妥，那就要看你們諫臣的了，你們都勸不住，我能有什辦法？”

    “太師啊！”崔修又神神秘秘地看著裘太師道，“有時候載舟覆舟的也未必就是水！”

    完拍拍裘太師的肩頭，飄然而去。

    裘太師隻覺得他之前的都是些推脫之詞，但最後那句話卻頗值得玩味！

    “不是水……那會是什？”裘太師喃喃道。

    另外一邊，賀卓文前腳到了吏部大院，後腳就跟進一位年過半百、文官穿著的人，卻是新任的禦書庫知事左正剛到了。

    他自是為接手禦書庫的事務而來，辦事節奏果然是雷厲風行。

    與賀卓文一番客套寒暄後，左正剛便提到了這件正事兒。

    不料賀卓文卻現在手上的目錄冊尚未修補完畢，索性等他完成後再做交接。

    左正剛便要協助他完成，賀卓文又目前隻有他清楚條理，兩個人一起弄反倒容易混亂，而且也沒剩下多少了！

    賀侍郎是朝中新貴，深得聖上器重，又是自己恩師的女婿，左正剛想也沒什不放心的，自己反倒坐享其成了，因此隻問賀卓文三日可夠，怕時間長了惹聖上怪罪！

    於是兩人約好三日後再交接。

    費隆辭官後的這段日子，賀卓文的確是每晚都在禦書庫趕工，甚至時長通宵達旦、夜不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