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刑部，謹王正在翻閱軍戶滅門案，臉色陰沉得可怕，跟他平日溫文爾雅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刑部宋尚書坐在一邊相陪，臉色也是不好。

    謹王把看過的卷宗往宋尚書麵前一扔：“舅舅，你還有多少事瞞著我？”

    宋尚書緊張地把卷宗收好：“都是事，所以就……”

    謹王一下子火了：“既然是事，為什還要我來料理？人命關，更何況是在林佑眼皮底下，你們就不能多幾分謹慎？難不成舅舅真以為林佑是被何子兮罷黜了？他那是回鄉避風頭去了！再過兩年，林佑還得回來，這個劉曾這多事還這蠢，你們還保著他不是給自己紮刀子嗎？”

    宋尚書想要苦笑，可沒笑出來，扯出來的表情比哭還難看：“王爺啊，我原來不知道劉曾這大膽子，而且很多事他是瞞著我做下的！現在想要後悔也不容易了，劉曾手有我們一個私礦呢，采礦的錢每年都往宋家遞，王爺的花銷很多也是從這銅礦麵出！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呀！”

    宋尚書的意思謹王明白，不能白吃果子嫌酸，劉曾給他們這大的好處，當初為了搶銅礦，所有辦法都是劉曾想的，所有事情都是劉曾做的，那都是殺頭的營生。現在要是不管劉曾了，到時候劉曾他們把銅礦的事捅出來，宋家完蛋，謹王也得完蛋！

    謹王想了一會兒：“不是我多心，這次何子兮能把軍戶滅門的複核交給我來做，我總覺得不踏實。這個劉曾不能用了，等這件事過去，給他換個地方。”

    宋尚書有些疑惑：“怎，何子兮還有後手？”

    謹王稍微點了一下頭：“我總覺得何子兮讓我來複核，就是要把我拉下馬的。可咱們這是箭在弦上，就算知道前麵有坑也得跳，走一步看一步吧。”

    宋尚書的手微微抖了一下，要真的是被何子兮套住了，可怎好？

    謹王看似輕鬆地又拿過一本卷宗看起來：“科舉那邊可準備好了？”

    宋尚書趕快點頭：“卷子都給他們看過了，沒什問題。”

    謹王長長出了一口氣：“對付何子兮，就要順水推舟。咱們還有時間，不能急躁，還有五年多一點的時間，我們慢慢布置，舅舅啊，一定要沉住氣。”

    宋尚書似乎心有不甘：“順水推舟，咱們推不動啊！何子兮現在已經開始著手布置了，不別的衙門，就連刑部麵也到處都是她的人，我們做事很難啊！”

    謹王微微一笑：“難道她何子兮還成了菩薩不成，能滿足她手底下每個人的願望？或者是，舅舅你身居高位太久，忘了怎籠絡人心了？”

    宋尚書麵皮一跳，道：“當然，他們的人也不全是油鹽不進的，不少人還是能得上話。不過……這種首鼠兩端的人，咱們用著不也心不踏實嗎？”

    謹王看著宋尚書，笑地特別有深意：“舅舅，不要舍不得錢。既然舅舅了，宋家跟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那宋家得了好處就不要舍不得拿出來，我也給宋家擔著風險呢。一榮俱榮，一損俱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