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之後，甄鬱節陪著沈錚程走了一會兒，沈錚程就回屋午休了，他一直以來就有午休的習慣，這個倒是一個好習慣。

    甄鬱節看著熟睡中的沈錚程，伸手輕輕地撫摸了下他的臉頰，沈錚程半睡半醒間，伸出一隻手握住甄鬱節的手，將甄鬱節的手拉到自己的胸口處放著，又接著睡著了。

    甄鬱節就這樣靜靜地保持著一個動作看著沈錚程，直到身子都發麻了才起身。

    沈錚程上班之後，甄鬱節拿起電話撥通了斐尹振的電話。

    “喂。”斐尹振接起電話。

    “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我雖然恨過他，但是更不想他出任何事，如果最後他沒有一個好結果，我一個也活不下去的。”甄鬱節道。

    斐尹振在電話那頭遲遲沒有回應，讓甄鬱節以為是不是他再也不打算話的時候，斐尹振開口了。

    “看來我猜的還是沒有錯，事情我也還沒有著手，原本打算你可能會撐到傍晚的時候，沒想到這快你就後悔了。”

    “不過這樣也好，畢竟這就是你的本性。”斐尹振又接著道，這話的時候，語氣中悲喜參半。

    甄鬱節不話，和斐尹振生活的那段時間，她以為斐尹振一直都不怎心細，都是隨著他自己的性情做事，沒想到他竟然了解她比她自己了解自己都要來得深刻。

    “榮雪的事情，再想別的辦法，但是這的確是件不好辦的事情，就像你好不容易將她快要至之死地的時候，她的大批人馬的援軍到了，之前所有的努力，可能都是徒勞的。”

    “嗯。”甄鬱節應道，她也知道，如果連斐尹振本人都不好辦的事情，那這事一定難。

    “鬱節。”斐尹振沉默了一會兒喚道，那語氣就如當年斐尹振喚她時一樣，那樣得輕柔，讓甄鬱節那間以為回到了從前。

    “嗯。”甄鬱節輕聲應道。

    “有時候，我覺得我愛錯了人，你覺得呢？”斐尹振的聲音在這一刻，突然就如同孩子般一樣無助。

    “是。”甄鬱節再次輕聲應道。

    “你永遠無法感動一個根本不愛你的人。你曾過，你對我隻有親情，有時候，我在想，或許愛情和親情還是不一樣的，你我所謂的親情是建立在婚姻上，而婚姻又是建立在愛情上，你我既沒有愛情，又哪來的親情？白了，無非就是生活久了，成為了一種習慣，而當某一抉擇來臨的時候，就會發現那些我們用心維護的親情，隻不過是我們自己給它冠上的名號罷了。”

    甄鬱節聽到斐尹振這一，不由得愣了一下，在自己心目中一直認為的所謂的事實，卻被斐尹振一語道破。回想過往，無非是斐尹振給了她一切，而她唯一的愛情卻沒有給斐尹振，所以基於內心深處的愧疚和想要彌補的心，就隻能以親情的名義來掩飾。

    這輩子，她最對不住的人，終究還是斐尹振。

    “可以的話，你還是和他好好過吧，這樣的話，我也就徹底死心了。”斐尹振道。

    甄鬱節沒有話。

    “就這樣吧，榮雪的事，我還是會幫你，你就不要太過擔心了。你母親一直在外頭也不是個事，你看有機會的話，還是把她接回來，至於安全問題，你看需要我幫忙的話，我會義不容辭的。”斐尹振道，停頓了一會兒，見甄鬱節沒有再什話，就主動把電話掛了。

    掛了電話之後，甄鬱節突然覺得自己無比得輕鬆，或許是一直以來這樣的方式就不是她真正內心所想要的，她雖然恨過沈錚程，但是那也隻是曾經，而且如果傷害另一個人必須要用到另一個人的犧牲作為代價，那這本身就有違她自己的本性。

    下午的時間，甄鬱節靜靜地披著一件披風坐在房間的落地玻璃前，曬著冬日的暖陽。四周一片寂靜，時間的荒原，這久以來，她很少內心像此刻這般得平靜。

    傍晚沈錚程回來的時候，看到甄鬱節卷縮在那張靠椅上就著一點夕陽的餘溫睡著了，沈錚程走了過去，拿出一張毛毯蓋在甄鬱節的身上，甄鬱節很快醒來，她微微睜開眼，看了眼沈錚程，然後笑起。

    “怎了？下午心情不錯啊。”沈錚程蹲在那張靠椅旁，貼著甄鬱節的臉道。

    “是，下午心情是不錯，很久沒有這好了。”甄鬱節閉上眼，然後伸手輕輕攬住沈錚程的脖頸，將他的臉拉到自己的麵前，與他相貼著，感受著他的呼吸。甄鬱節就這樣沉默了三秒，然後親吻了下沈錚程的唇，睜開眼微微笑著看著沈錚程。

    沈錚程看到甄鬱節的這個樣子，也很快回應一個吻，接著又發展到了長吻。這個吻，甄鬱節感覺自己融入了今生對沈錚程所有的愛，所有的癡戀，所有的不舍，所有的一切，或許也到此結束了。

    吻了許久，直到甄鬱節感覺到自己有些缺氧，這才迷離著眼離開沈錚程，沈錚程看著甄鬱節的樣子，最後又不舍地在她唇上輕輕一啄，然後將她攬入懷中。

    沉迷了半刻，甄鬱節站起，然後走向衣櫥。

    “這兩我要回家下。”

    “什時候？”沈錚程問道。

    “明。”